浅析《双城记》里生长的“浪漫”美学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2-0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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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双城记》里生长的“浪漫”美学

王梓筠

华南师范大学

一、引言

浪漫现实主义小说《双城记》描述的事情背景是于法国大革命下在伦敦与巴黎两个城市间发生的几个家族爱恨纠葛的故事;英国著名批判现实主义作家狄更斯的创作建立在这现实、反映真实社会故事的基础上而又推演出理想,是充满了浪漫主义的创作手法,“不仅是对现实世界的一种批判、更是对美好理想的一种向往与追求1”。


二、引具体例子作描绘分析

1.多重“编织”的特色情节:

若爱与时代社会的抗争为主题,将主人公马奈特医生的经历视作主线索,那么“编织”作为一种意象象征则是里面的一个重要分支,成为串联人物与情节关系间的一条线;《双城记》里的编织不仅是一整个单独章节的代表,且不断贯穿于甚至是隐藏在接下来的小说重要环节里。“编织”最开始以普通平民德法尔热太太2手中的编织活儿开始展开。她利用自己创造的针法和符号把要记的事情全部编织下来,记录着人民公敌的名字与统治阶层、奢靡社会高层人士的累累罪行;“自顾自地拿着织物在编织着。”“一路上这位太太仍编织不停。”“她手里还拿着编织活儿。”3狄更斯用“编织”字眼提醒着读者它的重要即不可忽视;利用“编织”的切入点成功将后面的章节“仍在编织”“编织到头”的故事高潮部分形成一个逻辑紧密的整体。随着情节的发展,狄更斯赋予了“编织”不同的内涵和象征意义。

“编织”在西方文化文学中象征着命运和复仇4;整日编织的命运之神,初始织起的是热烈的爱国赤诚,参入了作者笔墨间对旧贵族与统治阶级的憎恶与唾弃;逐渐编织成熟的是越来越多复仇的渴望之心,狄更斯利用角色这些在压抑已久的即将爆发的情绪带入转折情节,并为革命爆发一路埋下伏笔、为后来的反差做好铺垫的准备;编织起不顾一切的憎恨,最后利用编织施暴,愈演愈烈,是反过来讽刺过犹不及缺乏人道的、不顾无辜的流血牺牲及违背了最初人民生活幸福安定的初心的革命,编织变成了与旧社会无人性的压迫制度不尽相同的、麻木噬命工具。狄更斯利用编织一个极具象征色彩的意象做一个现实化的延伸,在讲述事实故事的同时隐喻的暗讽着不人道的革命,即是不断阐明自己的观点,对封建贵族暴政的强烈谴责、同情被压榨的劳动人民到对最终的人民闹起的革命暴行方式极其不满,看似矛盾,实则并没有否定革命反压迫的重要性,且于无形中以这种对立面深化了仁爱超越一切的主题,警醒人们冤冤相报只会有更多不必要的流血与牺牲,一味的暴力屠杀并不能真正消除社会、阶级矛盾。1〕

接上述,稀奇古怪的罪行记录手段是狄更斯对复仇的大胆猜想与夸张描绘,这种想象不是天马行空的虚构、臆造,相反是深深扎根于现实土壤、扎根于历史的事实再进行的创作主观发散;文章除明线的德法尔热太太为代表的憎恨复仇的编织之外,其次有隐晦的对宁静和谐、新生希望的编织,即为对真挚情感的留驻;“露西一直忙着缠绕那根把大家联系在一起的金线。5”“小露西又有三个生日被金线织进了她那宁静的家庭生活的轻纱之中。6”据情节而论,露西作为爱与宽恕代表着美好品质的化身,编织着救赎、和平的织线,与德法尔热太太揭露罪行的编织形成明显的对立,相同的有扩散作用,对立同一同一对立,讽刺意味极浓。卡顿最后为爱的牺牲,是延续于双城间的织线,编织着情感无私与大爱,没有能与之抗衡与阻断的东西,并影响着整个家族社会;遥远的双城不能剪断无私的爱恋与友谊、忠诚,悲催糜烂麻木的世界亦不能。编织作为一个特色事件,是对现实的想象延伸,狄更斯把想法织起来,以忍耐宽恕仁爱塑造一个理想世界;丰富的主观抒情,绚丽多彩的想象与对现实社会深刻认识共同卷起的思维浪潮,在其辛辣文笔下,熠熠生辉,令人拍案叫绝。

  1. 现实与幻想的景色环境渲染

浪漫主义文学在景色与环境渲染方面往往离奇、充满玄幻的美丽,其衬托着人物,推动着情节,并一同构成一个浪漫主义完整的思想构架。狄更斯的《双城记》中现实与幻想的交替层出不穷;“黎明已经冷冷地从积满污垢的窗户透了进来。他走出门外…天空阴沉沉的,河水黑乎乎的…阵阵尘埃在清晨的疾风中团团飞旋,仿佛荒漠中的飞沙在远处腾空卷起,前锋已经开始弥漫这个城市。”前半段是卡顿离开律师斯特里弗家的周围的现实环境,多一层卡顿心理活动描写的依托;卡已经爱上了露西小姐,但又不满于自身颓废状态、失落于自己配不上露西却又无力改变亦不愿改变,绕入自责的怪圈,因此在与斯特里弗的谈话中口是心非、不屑的语气状态与回家后的悲伤内心柔弱被触碰形成反差,周围的环境与其心境高度吻合,同时交代了此时巴黎城市与社会烟雾迷茫、肮脏浑浊的自然现实状态。

“他看到眼前出现了一片由崇高志向、克己为人的精神和坚韧不拔的意志构成的海市蜃楼…有着无数虚无缥缈的亭台楼阁,…花园里熟透了的生命之果累累垂枝,希望之泉在他眼前粼粼闪光。”这段海市蜃楼的描写是卡顿无力中看见的幻象,隐喻的传达了露西在他生命里是唯一的温暖与光亮;梦中有象征性的东西如“生命之果”、“希望之泉”,想象中的想象、象征极其贴合主题的向往和平美好生活的理想愿望;狄更斯恰如其分的利用了人物与幻想景色,讲述了像卡顿一样的人对谋虚逐妄的人的失望,对“聋了”的城市、“哑了”的时代及虚空社会的逃避;亦是抒发自己对时局的无可奈何的情绪,但依然怀抱部分进入美好世界的期待。

“他走进…和衣倒在一张凌乱不堪的床上,无用的泪水濡湿了床上的枕头。7”卡顿于现实走进梦境再次堕入现实,美好随着清醒飘散而去,仿佛一场扑朔迷离的梦幻历程。他颓靡、精神脑海充斥着爱而不得的无力,这些仿佛固定的人物特性描写全部都是在为其后来的为爱牺牲做铺垫和引子,亦是助推情节与人物特点颠覆性的转变。理想不能代替现实,狄更斯在此便借助讽刺手法对社会与冥顽不灵的人进行现实批判,体现空间切换与想象的意义2;狄更斯谱写着思绪翻涌的浪漫乐章,小片段展现着其构架全篇小说的清晰逻辑思路,笔笔皆增添华丽、于环境空间里浪漫生长。


  1. 结语

狄更斯的《双城记》里的“浪漫”是法国大革命的产物,故事全过程为强烈谴责昏庸不仁、中饱私囊的贵族阶级、革命的契机—革命爆发—不满于和叹息于民闹革命的暴力手段,狄更斯于其间态度有支持与讴歌亦有失望与逃避;小说于讽喻下真切传达了对理想世界的想象、向往,引德国作家席勒的一句话来概括即为“浪漫主义试图用美丽的理想去代替那不足的真实。”跌宕起伏的双城流转情节、激越奔放的想象语言与大胆讽刺、主观的向往美好的愿望及达成理想的激情与期待——无论在这几点里的任何一点都可以看出的狄更斯笔下的浪漫主义为《双城记》光彩焕发助力,实为一部值得细品的主体为浪漫主义的佳作。




参考文献:

〔1〕廖衡,“《双城记》中象征艺术探析”,湖北函授大学学报,第22卷第3期 ,2009 年 9 月

〔2〕林琳,“文化诗学观照下狄更斯《双城记》的空间隐喻”,沈阳师范大学学报,2011年第3期,第35卷

〔3〕康丽,“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批判 ——狄更斯《双城记》”,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2017年第5期


1 李侠,赵崇俊,高楠,“谈狄更斯《双城记》中浪漫现实主义思想”,语文建设,2014年09月19日


2 德法尔热太太,《双城记》中的重要角色,是后起反抗国家公敌的平民领袖,革命的重要代表人物。

3 狄更斯,《双城记》,第二部第十五章,172-179页。

4 廖衡,“《双城记》中象征艺术探析”,湖北函授大学学报,第22卷第3期 ,2009 年 9 月



5 狄更斯,《双城记》,第二部第二十一章,219页。

6 狄更斯,《双城记》,第二部第二十四章,243页。

7 狄更斯,《双城记》,第二部第五章,第9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