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处方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08-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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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章江市赫赫有名的中药鉴别专家华索先生接手了一宗死人案。送案子的自称是横县橙江镇沙丘村人,姓刘名维红。
  刘维红把携带来的两包中药和一张处方往华索先生办公桌上一放,双拳一抱:“华先生,今日是慕名而来敬请赐教,我儿一命就系您老的一句话上!'’
  原来,刘维红年满五月的儿子在下午三时许死亡。据刘维红说,他儿子已经腹泻两天,在村卫生所、镇卫生院看后,均无疗效。最后听说县城一家私立医院有位儿科中医的处方极是神奇,夫妻就双双抱了儿子前往求医。在求得了那位姓张的儿科名医一张处方后,刘维红正好有一宗建筑小工程要签约,就由妻子抱了儿子回去。中药是在镇上一家药房抓的。在回家的路上,儿子还饱饱地吃了一回奶。回到家中,妻子就忙升火煎药,煎好就当即灌给儿子吃了。不想,儿子服药约半个时辰就一命归了天!
  刘维红对华索先生说:“死得这么突然,肯定是和这处方这药有关!”说完,刘维红又道:“尽管我曾一度怀疑我儿子不是我的种,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但毕竟是一条人命呀!”
  华索先生以一副见多了死人的样子听完了刘维红的叙述后,慢条斯理地摘下老花镜,把桌上的处方和样药要了过来。一看,心中连惊了两下:一下是处方人竟是他曾经的得意门生张大一;二下是处方中的半夏用量竟是4克!这半夏的最大处方量,成人是3-7克,这小小五个月的病弱娇儿怎经得起4克半夏的力量!何况,生半夏是毒品,在煎制过程中,毒性的消除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还有个煎制技术的把握呢。
  华先生把在处方和样药上逗留了十多分钟的目光转向刘维红,道:“我可以肯定地说,配方中药绝对没有问题,样药的质量也绝对是货真价实!”
  刘维红听了绝望地说:“我儿不是命短本该如此了?!”
  华先生良久才说:“也许是你儿腹泻多天,已经虚脱,刚好到了这天就支持不住而不幸了!”
  刘维红想:这不正是!我那债鬼已腹泻两天不止呢!想完,伸手就想把那处方撕了,把样药品撒了。
  华先生见状,忙起身制止,道:“你且先将这两样东西留在我处,再写下你的联系号码,待我再查查相关资料做些研究,有不同情况,我再通知你不迟。”
  刘维红是个直性人,一听研究就傻眼了,这一研究就到了牛年马月!心想,这老头说了没问题,还能到那儿去找根由?横直这儿子在生时我看着也碍眼,这一死就让他一了百了,我亲自再造一个便是。就同家草草把儿子一埋了事。
  偏偏这华索先生是个良心未泯之人,早就想做个两全齐美的好事。华索先生想:我这儿要是把真相说破,就华、刘、张三败俱伤了。我得罪了张大一,张大一从此一辈子也就到了头;刘维红官司一打,就是得了赔,人也讨尽了烦恼。但刘儿之死也不能白死,张大一的处方开了也不能白开。我且到张大一处把真相说了,要他每月隐姓埋名向刘维红寄个两百、三百的,就寄它十年。看看这张大一什么个姿态。
  事不宜迟,第二,华索先生就带了处方和样药匆匆赶往弟子张大一处。
  可当华索先生向张大一把处方的事一说,张大一却矢口否认,直冲了老师大嚷不止:“您老就教得出这样害人性命的弟子呀?!”
  华索先生气得发抖:“你这小子竟还赖得过去?!”就将处方、样药一一从提包里掏出来。
  张大一想把处方要过来看个究竟,华索先生那里肯给,怕这小子撕了证据,就左手捏了处方右手指了中间:“这半夏4克,难道是我写的不成?”
  张大一揍过头一看,真的白纸黑字,一点不假。这下张大一心里直犯糊涂:那天他在处方里明明写的是“半夏1克”,“1”怎么就变成“4”了?再细细一看,就对老师道:“老师的眼睛也还不差,你看,那两笔构成的4,笔势可有差异?这一竖是我写的,重竖;那竖折不是一气呵成,走势轻,还用力不均呢。”
  这一说,倒真让华索先生服了。师徒两个一下子呆若木鸡:竟有人利用医生的处方来杀人了!
  那么,动机是什么?是谁和这婴儿有如此深仇大恨?华索先生忽然想起刘维红的一句话:尽管我曾一度怀疑我儿子不是我的种,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但毕竟是一条人命呀!
  师徒两人一合计,觉得刘维红是个直性人,不可能是凶手,那么就是刘维红的妻子了?可虎毒不食子呀!再说,要是不懂得一点药理的人,岂有如此的巧合?要么就是谁为这妇人做了指点?
  合计到此,张大一拍后脑:“只要找来刘维红老婆,问她这处方在我和抓药之间还过了哪人之手,不就水落石出了!”
  华索先生思谋了一下,连连摇头说:“不妥不妥。既然与你我无关,我们还是不要这样抛头露面的介入太深。你不是和我说过有个老病号在公安局做局长?我们把线头给他,由公安把那女人传来不就了事了?”
  公安一出马,这还果真是个杀人案!
  刘维红的妻子叫李双玲,别看她长得很有几分姿色,却没敢绕什么弯路子,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个清清楚楚。
  那日,李双玲一人抱了儿子到了镇上,自然就想到了镇上的书记吴天量。
  还是在李双玲和刘维红新婚不久,刘维红在橙江镇政府包了一个小工程,施工期间,李双玲就在施工队的食堂里为民工做饭,这民工食堂就和镇政府的干部食堂两隔壁。这样一来二去的,李双玲就被书记吴天量缠上了。这吴天量在基层也算个人才,是省医大毕业的,本科,人又长得仪表堂堂,在横县还是颗政治明星。不久,吴天量和李双玲就双双睡一张床上了。

  后来,李双玲生下一个小胖子,一家人欢天喜地的。两三个月后,刘维红越看儿子越不像他,就对李双玲疑疑乎乎起来。李双玲天天细看儿子,也是真看真不像,心里就虚得寝食不安。就不得不偷了个空到镇上找到了吴天量,吴天量一听也吓得没了主见,可李双玲却还在说:“你也知道我老公的性子。有一天联系到了你的头上,你这官儿还怎么做!”
  在镇上抓药那天,也是李双玲的女人心作怪,三包药也就十来块钱,她却想这钱该让吴天量来出,于是就来到镇政府,吴天量又正好在自己的套房里。来到吴天量房间刚坐下,李双玲就说到了儿子的病情,说着说把处方拿了出来,要吴天量去镇上的药房为她抓药。吴天量看了好一会儿的处方后,就捏了处方说去卫生间方便一下。吴天量出来后把处方交还李双玲,说:“我一个书记怎会亲自去抓什么药呀,还是你去合适,钱我给你就是。”
  经公安对吴天量一审问、对处方笔迹一鉴别,前程无量的吴天量就成了阶下囚!
  只可怜好端端一个李双玲,不几日就丢了儿子又失情夫,一夜白了满头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