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中国花鸟画中的“四君子”题材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19-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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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文章阐述梅、兰、竹、菊“四君子”题材始终伴随着中国花鸟画的发展。这不仅是由于“四君子”本身的自然属性而呈现出的一种自然美,更重要的是古人把一种人格力量、文化内涵注入到“四君子”之中,最终“四君子”成为古人托物言志,寓兴自我,展示高洁品格的绝佳题材。

  关 键 词:花鸟画 “四君子” 人格化 美学 美育
  
  在中国绘画史上,花鸟画占据了非常重要的地位,它以其独特的寓意象征性,体现了中国人特有的观察世界、表达感情的思维方式,即“天人合一”“物我贯通”的哲学思想理念。而在众多的花鸟绘画中,“四君子”(梅、兰、竹、菊)是一种非常流行的题材。历代文人墨客不断颂咏描绘,使之历经千余年而常画不衰,像一坛陈年老酒一样愈画愈浓,显示出了强大的生命力。“四君子”题材入画的时间现在难以查证,但基本上是在宋代独立成科,到元代文人画兴盛时期开始流行起来,明清两朝花鸟画开始勃兴,“四君子”题材的繁盛则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为什么古人如此钟情于“四君子”题材?我们先来了解一下中国花鸟画的范畴和花鸟画的目的性。
  
  一、花鸟画的范畴
  
  事实上,花鸟画起于何时,创于何人,很难断言。因为绘画的起源与发展很难划一条界限,也很难说某某创立,民间艺术对花鸟画的影响不能说不大,无名氏艺人也不能说无功。而且石刻、画像石、青铜器、漆画、壁画自原始时代起已有大量的花鸟画。可以说花鸟画的内容是丰富多彩的,形式因素也是相当复杂的。其实“花鸟画”这个名词并不十分确切,只是与人物画、山水画相对而言的。除了人物画、山水画的形式之外,一切独立表现的生物形象,如飞禽、走兽、虫鱼、花草……都是属于花鸟画的范畴,当然还包括一水、一石、一木、器物之类。花鸟画之名是后人定的,根据屈原《离骚》中描写幽兰(草)、鹏鸟(凤凰)之意,“兰蕙”在《楚辞》中是“美人”,“美人”也不是女人、男人,而是“美德”“美好”“美的理想”。这个思想,使中国花鸟画的兰、竹、石、鸟摆脱了客观的反映。中国人民是非常崇敬这位伟大的爱国诗人的,所以取“花鸟”来概括一切美好的事物。因此,在中国花鸟画题材表现上便有了不畏严寒的“梅”、高雅幽香的“兰”、刚正挺拔的“竹”和傲霜凌秋的“菊”,这世人皆知的“四君子”。
  
  二、花鸟画的目的性
  
  花鸟画的目的性,不是为了表达对象。“对象”不再是画家一生刻苦追求的东西,他们追求的是哲学上、美学上或思想境界、情感上得到启迪的抽象形态。所以说:画竹,并不是竹子;画兰,并不是兰花;画石,并不是石头;画鸟并不是飞禽。如,花鸟画中画石头较多,中国的庭院艺术,太湖石是可独立欣赏的,它是世界上被最早认识到的抽象艺术形态(石)。米芾拜石,石是品格的象征;曹雪芹写《红楼梦》曰《石头记》;雨果写《巴黎圣母院》,说圣母院的每块石头都是“一部书”,这一蕴含哲理的比喻。所以说,石在花鸟画中常常和“四君子”、岁寒三友(松、竹、梅)联系在一起,被赋予了艺术生命。笔者在这里不是说画石头,而是说花鸟画中物象转化的作用。进一步证明中国花鸟画不是为直接表现对象而画对象;不是为了表现麦子而画麦子,画麦子那是为了酝酿醉人的“酒”。因此,“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形式逼真”都是中国美学所反对的。中国花鸟画所表现的都是人的思想感情、人的哲理、人的审美价值,这才是它的目的性。
  
  三、“四君子”题材的人格化表现
  
  “花欲言,鸟欲语”这是中国花鸟画在艺术上的人格化表现。
  花鸟画如此注重梅、兰、竹、菊“四君子”题材的表现,有它的历史原因。
  从东晋到隋是人物画兴盛的时期,从唐、五代到宋是山水、花鸟画兴盛的时期,特别是工笔花鸟画在宋代达到第一个高峰。所以郭若虚在《图画见闻志》中说 :“若论佛道、人物、仕女、牛马,则近不及古;若论山水、林石、花竹、禽鱼,则古不及今。”他的“古”是指唐以前,“近”是指五代以后。他的这个论断,基本反映了绘画在当时的发展情况。 到元代工笔花鸟画无起色,写意花鸟画有所发展,特别是墨竹,盛行一时。在当时特殊社会条件下,绘画没有像戏曲那样惊天动地的发展,因为画家采用了不合作的消极态度,隐避不仕,将画竹人格化,“有节”“不屈”斗“风霜”“高风亮节”是当时的主题。所谓“四君子”即梅兰竹菊,因画家以其表现气节,身价甚高,画竹讲“节”;画梅讲“骨”;画菊讲“傲”(霜);画兰讲“清”(高),其香独秀,不与他人为伍。
  明代“四君子”画有所发展,把梅兰竹菊提到了重要地位。梅花抗严寒,不怕风雪,有宁肯“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之志;竹、兰清香,不落凡俗;菊花傲霜,“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菊花枯黄也不落叶,老死不变。古人既以“诗言志”,也以“画言志”,画梅兰竹菊就成为文人的时尚。
  到了清代,民族矛盾激化,“四君子”画掀起了高潮。中国花鸟画的对象,已经不是自然景物的模写,而是人格化达到了极致。如,郑板桥画兰竹五十余年,留下了大量有关竹子的题画诗记,提出了经典传世的不朽名论,即“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他的作品存世较多,自清代以来,被世人行家所叹服,成为“人争之宝”的珍品。“四君子”是民族正义、道德品性、感情理想的象征。因此我们不能低估了“四君子”人格化的教育作用。


  梅,枝干苍老虬曲,能在冬天寒冷中开花,表达一种在严酷的环境条件下坚守信念的顽强精神。
  兰,生于幽谷无人之处,没有鲜艳招摇的颜色,而有幽香,表达不求闻达,在隐居中独守情操的高雅精神。
  竹,未曾出土先有节,至凌云处尚虚心,宁折不弯,表达士人行为上的品质、操守,谦虚而刚毅的精神。
  菊,于深秋百花凋落时,还可以傲霜雪而开放,即使枯干残败犹有抱霜枝,表达士人在困难来临时的勇敢精神。
  梅兰竹菊四君子,千百年来以其清雅淡泊的品质,一直为世人所钟爱,成为一种人格品性的文化象征,这虽然是自身的本性使然,但亦与历代的文人墨客、隐逸君子的赏识推崇不无关系。
  综上所述,梅、兰、竹、菊“四君子”题材始终伴随着中国花鸟画的发展。究其原因,这里映衬出的不仅是由于“四君子”本身的自然属性而呈现出的一种自然美,更重要的是古人把一种人格力量,一种道德的情操和文化的内涵注入到“四君子”之中,通过“四君子”寄托理想,实现自我价值观念和人格追求,最终“四君子”成为古人托物言志,寓兴自我,展示高洁品格的绝佳题材。
  现当代花鸟画的成就又超越了实用功能而进入人的精神境界,美学的高度发展,花鸟人格化,对美育的作用更大更深刻了,它成为传达思维情感的一种最美的形式。
  
  参考文献:
  [1]姜今著《中国花鸟画发展史》,广西美术出版社,2001年7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