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之狐并非“一只狐”

佚之狐并非“一只狐”

周磊

——《烛之武退秦师》教学反思

黑龙江省农垦北安管理局第二高级中学周磊

在讲授《烛之武退秦师》时，一名学生曾向我提出了他的困惑，“佚之狐与烛之武有仇吗？他自己不去说秦，反而举荐了烛之武？”针对学生的问题，我没有给出明确答案，而是鼓励学生从他在国家危急时刻举荐烛之武这一细节着手，尝试分析佚之狐人物形象的功与过。那么国难当头，佚之狐到底是慧眼识英才的伯乐还是人如其名、狐味太重的“一只狐”，我认为有必要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人教版课文《烛之武退秦师》选自《左传·僖公三十年》（《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1980年版）。从选材上看，《左传》是我国第一部详细完整的编年体历史著作，描写人物生动细致，人物语言富有文学色彩，是研究我国先秦历史很有价值的文献。从故事背景上看，郑国有两件事得罪了晋国，郑国虽极力感化晋国，但公元前630年(鲁僖公三十年)晋文公为了争夺霸权的需要，联合秦国发动了这次战争。从课文内容上看，表现的是烛之武深明大义、勇敢无畏、机智善变，与佚之狐有关的仅一句14字的话。从叙事层面上看，左丘明写作时有他的艺术考量与取舍，使形象鲜明生动丰富，显示了其精湛的人物描写艺术。从人物地位上看，佚之狐是晋文公时的晋国大夫，烛之武是官职极低的圉正（养马的长官），而且是年过七十、须发皆白的“三朝元老”。

在秦、晋围郑的危机形势下，烛之武这位出色的“外交家”临危受命，不避艰险，只身入秦营，说服秦伯，解除郑国的危机，向我们展示了一场纵横捭阖的外交活动。然而，让我们穿过秦、晋两军的威武呐喊之声，透过烛之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游说，再去关注那夹杂着历史喧嚣的举荐之音吧。

我们的教学参考书上对佚之狐的评价为：“对烛之武的外交才能有足够的了解，对郑、秦、晋三国的形势有充分的洞察力和预见性。”曾庆培老师《语文学习报•高中教师版》（2004年2月2日第5期上）中不否认佚之狐是一位伯乐，是一位“胸藏韬略、临危不惧、遇事冷静、能谋善断、高瞻远瞩的杰出之士”。但他提出了质疑，如此杰出的人物不挺身而出，反而举荐年迈的烛之武，正是“狐”狡猾的体现吧？

佚之狐是否可用谐音定为“一只狐”，他的个人能力和品德到底如何，亦无从考证。因此在探究佚之狐这一人物形象时，我建议从国家危急时刻举荐烛之武这一细节着手，分析“退秦师”的过程中佚之狐起到的重要作用。课文中，佚之狐这样对郑伯说：“国危矣，若使烛之武见秦君，师必退。”这句话包涵了三点重要信息。

第一，佚之狐有出谋划策的能力。我们可以想象这样一幅画面，大军压境，郑国危在旦夕，朝堂内外没有坐以待毙、束手就擒，而是聚集了文臣武将，想尽了各种可能的办法。若采取武力抵抗、主动出击的办法，面对秦晋联军的郑国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若派使者与晋议和，郑国已然“无礼与晋，且贰于楚”，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若派杀手行刺，恐也难以实现秦晋退军的目的。这时佚之狐针对当前的战争形势提议“见秦君”，派遣使者进行游说，并阐述了三点原因，一是郑国与秦国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二是秦、晋两军分驻不同的营地，互不接触，方便郑国派出使者游说；三是若使秦军放弃攻打郑国，晋军也不会以混乱相攻取代联合一致的。

第二，佚之狐有知人善任的魄力。接下来，佚之狐推荐了他心中适合游说秦君的人选，“使烛之武”4字将烛之武推到了历史荧幕的台前。佚之狐十分了解烛之武，了解他的才能，了解他的眼光，了解他的思维，对他评价极高，两人极有可能是朋友而非仇人的关系。尽管“不能早用”表明郑伯不赏识烛之武，佚之狐还是大胆的向郑伯举荐了烛之武，并承诺能言善辩的烛之武一定会游说成功，取得“师必退”的效果。从“秦伯乐，与郑人盟”和“亦去之”两处可得出一条结论：烛之武确实是一匹千里马，尽管他怀才不遇，但他一刻不停地关注着天下形势，真可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而佚之狐就是那个慧眼识英才的伯乐，是他的举荐圆了烛之武“一飞冲天”的渴望。

第三，佚之狐有敏锐准确的判断力。在国家危急关头，佚之狐提出游说秦君的建议是一个完整的、行之有效的建议。“见秦君”是对当前战争形势的准确判断，秦郑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比较容易突破，而且秦、晋两军分驻两地，互不接触，是秘密说服秦伯的有利条件。“使烛之武”突显了烛之武以国家利益为重，深明大义，机智善辩的形象。“师必退”成功预言了游说的结果，烛之武说服秦伯撤走围郑的军队，接着晋文公经过一番考量也会撤军。最终烛之武的成功，亦是在衬托佚之狐的识人才干。

古往今来，历史造就英雄，英雄又反过来推动历史。通过讲授《烛之武退秦师》一课，帮助学生分析烛之武、佚之狐等人物的形象，我认为在评论历史人物时，首先应结合历史大背景，然后从与之相关的重大事件入手，重点评价他的作用并补充其不足之处。教师应引导学生汇集正能量，关注正面形象，树立积极向上、乐观开朗的学习态度，为学生营造良好的古代散文学习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