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教育收益理论与实践的几点思考

关于教育收益理论与实践的几点思考

李瑶

李瑶华中科技大学教育科学研究院

【摘要】从理论和实践两个角度，对教育收益进行理解，从而揭示其在社会、经济发展中的重要作用。

【关键词】教育收益理论实践

【中图分类号】G40－05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4810（2011）02－0027－03

当今社会，教育越来越被视作一种经济增长的源泉，国民素质提高的途径等等，所以关于教育收益的探索就更加具有现实意义，理论与数据相结合的研究结果可以使教育在个人心中更具存在感，也会帮助解释一些社会问题，例如教育与劳动生产率的关系，教育与个人收入的关系，教育与社会素质提升之间的因果联系等等，而教育收益作为一种经济学概念，对其思考的重要性也就显而易见。

一教育收益的理论思考

1．教育收益的内涵

在研究教育收益之前我们先对收益的概念加以理解。在理论上存在两种概念:经济收益和会计收益。经济收益是指企业在某一期间净资产现时价值变动的结果，这种收益概念与资产计价是密不可分的，而且，资产是根据其能够为企业带来的未来预期收益的现值来计价的；会计收益是企业一定时期内由于交易而已经实现的收入和与之相对应的历史成本之差。教育收益作为一种经济学的概念，是指教育通过培养和提高劳动者的知识、技能给个人社会带来的经济效益，也称教育的经济效益，主要反映的是教育投入和产出的问题。为了方便对“产出”的理解，可以将教育收益首先划分为投资性收益和消费性收益。投资性收益是一种市场化的货币性收益，某一级教育的投资性收益的衡量可以用接受这一级教育的劳动者的工资收入与接受下一级教育的劳动者的工资收入的差额来计算。消费性收益是一种非市场化的非货币收益，它主要指教育给受教育者及家庭成员在精神满足程度、家庭生活、经济理性、情感等方面带来的收益。教育还有一种外部收益，它主要是给出了受教育者本身以及其家庭之外，带给社会以及其他成员的非市场化、非货币性收益。基于此划分，教育外部收益、内部收益（个人收益）和社会收益三者之间的界限也就更加明晰。

2．各种理论下的教育收益分析

人力资本理论对我国教育经济学的发展有着深刻的影响，而基于对人力资本理论的探索以及社会的发展，假设筛选理论、劳动力市场划分理论这些思潮和理论，也逐渐进入了人们的视线，也成为当下教育经济学某些方面研究的理论基础。

人力资本理论观点认为，人口的质量重于人口的数量，在现代化的经济条件下，人力资本投资和物力资本投资一样都是经济发展不可或缺的部分，而教育投资作为人力资本的核心有着不容忽视的地位，而且事实上，所测算出的教育投资收益率要高于物力投资收益率。这种理论的存在肯定了教育收益的存在以及存在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而且，它还强调教育是使个人收入的社会分配趋于平等的因素。这两点说明是对教育的个人收益、社会收益以及内部收益、外部受益的一种肯定。

筛选理论是把教育看做信息，着重研究在劳动力市场上雇主是怎样挑选公认的。根据此理论，想获得更好的收益就必须接受更好的教育，这样才能传达一种信号给劳动力市场上的雇主，但是在这里值得注意的是，教育只起到信号的作用，为在被筛选过程中脱颖而出，而真正主导最后决定的是劳动力市场的筛选过程。所以这里的教育收益收到了劳动力市场的限制。

劳动力市场划分理论注重分析劳动力市场的内部结构，认为劳动力市场应该分为主要劳动力市场和次要劳动力市场，从而说明不同的劳动力在劳动力市场受到的不同待遇，进而阐述教育对经济的功能。在主要劳动力市场，工资和受教育程度是成正比的；在次要劳动力市场，工资和受教育程度成反比。在此理论基础上分析教育收益要注意区分研究主体在哪一级劳动力市场，这对于解释高学历低工资水平等一些问题有一定的帮助。

二教育收益实践中问题分析

1．教育投资的重要性

教育投资的重要性在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对教育收益比较的。现实生活中，教育收益包含面的广泛性决定了没有专业背景的普通人很容易比较简单的去对教育的收益进行判断，就如同人们只是拿个人收入作为对教育收益的评判标准，其实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而且，如果咬文嚼字从词意入手，作为评价标准的话“收益”就比“收入”更具权威性。社会在教育收益评价问题上其实也存在着同样的问题。随着社会的发展、教育经济学科的发展，教育作为人力资本投资对一个国家的长期经济繁荣至少和物质资本有着同样的贡献，相比于物质资本而言，教育对整个国家的国民素质、科技发展甚至是国际地位都有着重要的作用，在看教育对社会发展作用时，我们也会同比较教育收益在个人身上体现出异同的方法一样，首先选择类似于GDP、GNP这样量的指标来表述，比如在近20年，全国教育经费的政府投入，日本维持在GDP的4%以上，欧盟27国占GDP的5%左右，美国占GNP的5%以上。虽然数据的分析并不是最全面的，但是发达国家的事实告诉我们，教育给国家发展带来了越来越不可忽视的收益，成为了各国政府政策实施时考虑的优先项目。但有时人们也会质疑，为什么教育收益如此之显著，但是一些欠发达国家的一些儿童仍有许多选择早早的辍学呢？这是因为由于许多国家的经济实力，很多适龄儿童不得不离开学校而用他们的体力劳动来养家糊口。从实证方面出发，在美国，从历史上看，每一年学校教育使人的工资增加平均10%左右，而在欠发达国家，受过教育的工人与未受过教育的工人之间的工资差距更为明显。除此之外，一个教育高度发达的国家，会带给生活在其中的不论是否受过教育的人们，整洁的城市环境、完善的公共服务设施、高科技的便利生活、道德品质良好的居民等等，这就是教育带给整个社会、国家的一种潜在收益的体现。这也说明了我们看到的以公共教育为形式的大量人力资本投资补贴的正确性，因为试想如果一个受过教育的人所产生的一些有关如何最好地生产物品和劳务的新思想，而这些思想进入了社会知识宝库从而被每一个人利用，那么此时由于教育产生的外部的社会收益就远远大于个人收益。所以教育收益是可以引导教育投资的力度。

2．个人的教育外部收益有关问题讨论

教育的个人外在收益是最容易被人们谈论的话题，因为它的直观表现形式就是实实在在的货币形式，不论是否学习过教育经济学都可以真真切切地接触到这种形式。正如人力资本论所强调的那样，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在学校已经掌握了提高他们劳动生产率的技术，走向工作岗位后把他用于工作中便提高了工作效率，从而会被委以重任得到更高的报酬。从另一种观点信号理论来说，教育被看做雇主选择雇员时候一种接收的信号，良好的教育经历发给雇主的信号就是这种雇员有更扎实的能力来完成工作，从而雇员被录取得到报酬。不论从哪种理论讲都印证了货币形式上教育是会给人们带来收益的。有数据显示，在我国，总体上呈现高学历高收入高就业的状况，北京统计局在2005年2月16日发布的调查数据显示，受教育程度和从业情况成为影响居民收入的主要因素。而在发达国家，例如美国，情况也是如此，高中毕业未上大学的男性和大学毕业的男性相比。1980年二者的平均年收入分别是41083美元和59196美元，大学毕业男性工资高出百分比是＋44%，在2005年，二者的年平均收入分别是40112美元和75130美元，大学毕业男性工资高出的百分比是＋87%，同样的现象也发生在女性当中，这除了证明上述的论断外也说明了教育在社会的发展中对个人的货币收益起到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但是现在社会上也遭到质疑，比如，为什么自己的孩子受了高等教育却仍然找不到工作或是工作待遇不是很好甚至面临失业。

对于这些问题我的想法是，首先，我国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家，而且近几年高校扩大招生的规模超过了国家经济发展能容纳的人才数量，再加上金融危机的冲击，造成了一些高校毕业生的就业难或是工资低的问题。但是应该看到这些都是很多突发事件引起的效应，并不应该被看做是长久影响，也不能因为这几年的特殊情况就忽视教育能给个人带来正收益的理论的正确性；第二，观察收入和教育之间关系的年龄收入曲线的某些结论表明，学历层次较高的人在任何阶段上，其收入水平的绝对水平总是在较高的位置上，而且越是学历层次高的人，其收入水平的最高层次越是在较晚的年龄上达到。所以说一些高学历同学的低收入现象只会是暂时的，而有些可能较低学历的人的工资待遇高于较高学历者，但是较低学历人从事的工作可能要辛苦得多，这都是在讨论教育收益时应该考虑的问题；第三，社会上统计高校毕业生的失业率并不能说明教育收益理论的错误性，因为失业的原因我们并不清楚，可能一些同学在工作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所学的不足选择进修，而一些同学可能是在两个工作转换之间有了一段休息时间，这些都被算入了失业率，但是并不能否认教育带来的收益；第四，在我们强调教育与收入的关系时，不能忘了职业这个中间变量，因为在各个社会、不同的历史时期，都存在着由于职业产生的收入差别，在现代社会，许多国家，特别是资本主义国家，职业间的收入不同现象很普遍。比如，几乎所有的国家，脑力工作者的工资都普遍高于体力工作者；第五，补偿性工资差别是造成社会质疑的一个原因，它是指不同工作的非货币特征所引起的工资差别。比如煤矿工人的工资高于其他有相似教育水平的工人的工资，那是因为高工资是用来补偿采煤工作的枯燥和危险性；而教授的工资低于受教育程度差不多的医生律师，是因为他的低工资由他工作所带来的学术上和个人价值上的满足得到了补偿；第六，个人能力和人力资本综合考虑时对人的收入差别是有影响的，正如主张人力资本理论的学者一致认为，人与人之间劳动能力各有差别，主要原因是在于天赋差别，或者是明瑟指出的“存在人力资本在学前的投资差别”；第七，我们常说教育就是“投资于未来”，那么投资的回报多少只是判定这项投资是否值得的标准之一，因为诸如个人选择、市场运行机制、政府支持力度等因素都会对结果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

其实对于上一段所谈到的社会上关于高学历就业难以及工资低的问题，有一个理论可以更好地帮助我们理解，即，教育不仅有货币形式的外在收益还有非货币形式的内在收益。这种内在收益通常是指心理的、行为的、认知的和情感的等方面的作用。因为比较难识别和评估，所以往往被人们忽略掉了，也就造成了很多人认为教育收益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目标。由于这样的内在收益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幼儿教育和义务教育存在的必要性，因为大部分初级教育阶段的投资都是由财政支付的，但是因为受教育者接受教育后并不能马上体现在他的生活或是所从事的工作中，所以可能有时候会被认为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但是如果引入内在收益就能很好解释这一点了，因为接受良好教育的儿童和少年会有更好的认知发展，留级的概率会较低，孩子表现出孤僻行为或是好动症的概率也较低，而且初级教育是基石，基础打好了，会对以后接受高一级教育铺平道路，这些初级教育会使他们终身受益。

3．教育外部收益的问题分析

教育的外部效益也十分值得我们关注，所谓外部效益就是指除受教育者自身及直系亲属以外，社会成员所获得的收益。除了税收这种可以以具体的数字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外部收益形式外，教育在社会治安、计划生育和人民健康等诸多方面也都为我们的家庭、社会带来了好处。首先，教育可以提高人们在市场上的生产率，从而使市场繁荣，更好地满足消费者的需求，进而促进经济的发展；其次，教育使人们更关注自己的健康，并学会保护自己和他人，从而减少疾病传播的可能性，为国家的医疗卫生事业节约了成本；第三，教育提升个人的思想境界以及世界观和价值观，因此人们会更多的关注慈善事业和志愿者服务项目，在社会中发挥自己的力量使社会和谐；第四，教育可以提高妇女的自身素质，有助于计划生育政策的实施，也能为少儿提供更好的家庭教育。据1992年对38万人的调查显示文化程度越高初婚年龄越大，除此之外据国家计生委1992年的调查，以70岁妇女平均生育孩子数为例，平均个数为5.62，其中文盲妇女平均生育个数为5.86个，小学程度为4.80个，初中程度为3.84个，高中程度为2.85个，大学程度为2.05个；第五，犯罪率和受教育情况密切相关，受过较多教育的人在劳动市场上的收入更多，因此相对更少的选择去犯罪，这样一来，用来防止犯罪和制裁犯罪的成本花费将会减少，社会风气也会随之变好。我们就以实证来说明让更多的孩子接受初等和中等甚至是高等教育，减少辍学率，将有助于犯罪率的下降（见表1）。

再来看看教育的消费性收益，他在《教育外部收益实证研究》中被视为个人整个一生因教育而增加的非货币收益，既有即时的也有延续于教育过程之后遍及个人终生的，看起来和教育的内在收益相似，但是它不但包含学生在校期间享受的非货币性补偿，也有在工作和退休后的闲暇时间里，教育对家庭生产和最终消费者补偿效益的贡献，还有主妇在用于家庭管理和儿童抚养的非市场时间内所作的贡献。具体而言，首先消费收益体现在教育本身带来的当前补偿，比如我们花费了时间在各种学校课程和校外课程上，但是从所学中得到的满足感和成就感给了我们补偿；其次，教育是有益于健康的，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们会更注意在生活和工作中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除此之外，还会为家人的健康着想，数据显示，受教育较多的人活的时间较长，每增加一年的学校教育就减少0.4%死亡的可能性。第三，因接受教育而产生的代际效应，科克林对代际效应的研究是从婴儿刚出生开始的，研究表明：母亲的教育每增加一年，婴幼儿的死亡率降低千分之九。第四，教育对人们的储蓄和消费行为很有影响，教育水平与选择储蓄通胀保值的措施有极强的联系，而且有着较高教育水平的消费者不断变换消费条目中的花费模式，表现的好像拥有更多的实际收入。第五，教育塑造感情特征影响着收入和消费生产，以及婚姻生活。总的来说很多优秀的研究工作所提供的证据表明教育的积极消费收益即对家庭健康、学校教育、储蓄报酬、购买收益、家庭管理技巧和幸福的感情源泉等方面的收益。

4．教育收益评估有关问题

谈了各方面的教育收益，但归根结底教育收益的评估是关键，因为过程虽然重要，结果更加重要，因为结果的好坏会直接影响到个人、家庭甚至国家对于教育事业的投入，尤其对高等教育收益的研究更是如此。收益率的计算方法一般因为具有不同教育成就的个人差异不能都归之于不同的教育经历，所以不能简单地把个人受教育后所取得的成就作为衡量教育收益的方法。与之有些许相似地方的附加值方法也是既有可取之处也有不可取之处，因为根据实际和预期的比较式可以认识到教育经历在这方面的影响，但即使这样看到的变化也不能把一切都归之于教育经历。很多个人的变化是因为国家大环境的改变或是家庭变异等多种因素引起的，很可能混淆了教育经历和学生变化之间的关联。我认为，对于教育收益的货币形式，可以直接用教育投资收益率、教育费用来具体的衡量，而对于我们不太容易察觉到的内在收益，社会收益就要从多方面入手进行考察，比如各级各类受教育者的反应，受教育者家庭的反应以及变化，人的生命价值的增长，教育间接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这些因素都要综合起来依据当时的大环境来分析，更不能因为其中的某一点没有满足个人或社会的要求就忽视教育的收益。除此之外，我们对教育收益不能要求其立竿见影，因为很多由于教育产生的各方面收益都是在结束教育后的几年或是几十年才显现出来的，并不那么容易被察觉，比如，一些同学在学校选修的艺术类课程，可能在工作后的某个时间恰逢某个活动的契机才能表现出来。总的来说，关于教育收益的所有研究都要从事实出发，数据结合实际才能更好地使我们了解教育收益的更多内容。

三结束语

教育收益的全面分析对我们今后在教育方面的政策制定以及个人对各级各类教育的选择都有重大的意义，而且在教育收益评估等方面还有很多未完善的地方需要在今后发展。而对于教育经济学，我的了解还很浅显，需要通过阅读教育经济学领域以及相关领域的著作来弥补自身的不足。虽然教育经济学是相对年轻的学科，但是在教育越发成为各国发展重中之重的当今社会，相信教育经济学也将蓬勃发展。

参考文献

［1］〔美〕MartinCarnoy编译.教育经济学国际百科全书（第二版）（闵维方等译）.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

［2］赵海龙、赵海利.教育外部收益实证研究［J］.集美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05

〔责任编辑：陈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