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城崎》看志贺直哉的生死观的变化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0-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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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在城崎》看志贺直哉的生死观的变化

胡丹妮 刘凤斌

辽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辽宁 大连 116029

摘要:《在城崎》是志贺直哉的主要代表作品之一,学术界围绕这一作品对志贺直哉展开深入的研究,取得不少研究成果,但生死观方面的研究不够充分。本文以此为突破点,结合《在城崎》的创作背景,以三种动物的意义,来看志贺直哉的生死观的变化。

关键词:《在城崎》;志贺直哉;生死观

一、先行研究

日本方面对志贺直哉的研究始于1930年,主要是同时期的佐藤春夫、菊池宽、芥川龙之介、广津和郎等写的评论。其中大部分是肯定的评价,但也有批评之声。战后对志贺直哉作品的批评点主要集中在,其作品缺少对社会现实的关心方面。20世纪50年代开始,研究方向转向了志贺直哉作品的创作动机、方法上。昭和末期、平成初期开始,很多评论家将目光放在志贺直哉后期作品的构成、作者的思想上面。

国内对志贺直哉的研究也有很长的时间跨度了,从上个世纪2、30年代开始,中国文人就翻译了志贺的小说。因为本文主要着眼于《在城崎》中的生死观,所以就只就此方面做了研究。关于《在城崎》的生死观的研究主要从创作背景以及重要亲人的去世、所学文学、美术、宗教对志贺在《在城崎》之前生死观形成的影响这些角度研究志贺直哉的生死观。主要文献有:吕智杰的《论<在城崎>的生死观》(2014),[1]黄玉梅的《志贺直哉作品中对生死的表述——以<在城崎>为中心》(2012)。[2]

二、心境小说

作者が対象を描写する際に、其の対象を如実に浮かばせるよりも、いや、如実に浮かばせてもいいが、それ共に、平易に言えば、其の時の心持、難しく言えばそれを眺むる人生観的感想を主として表そうとした小説である。心境と言うのは、実は私が俳句を作っていた時分、俳人の間の使われた言葉で、作を成す際の心的境地と言うほどの意味に当たるであろう。正如日本文豪久米正雄所说,心境小说被认为是作者用小说的形式,通过对现实生活中的客观事物的描写,将那一时刻产生的心情以及更深层次的感想表达出来的小说的一种。《在城崎》作为一篇心境小说广为人知,是作者通过对小说中的“自己”看到的三种被卷入死亡漩涡的小动物的死后的平静、求生的挣扎和无法预计的突发的死亡的发生后心境的变化来表达自己对生死的态度的改变。

三、创作背景

志贺直哉出身于明治维新之后封建意识仍然十分浓厚的资产阶级实业家家庭,却接受了西方自由、平等、博爱等的新思想,向往个性解放、不被束缚,追求自由恋爱。所以,在恋爱结婚、成为作家、性格不合等方面和父亲的冲突不断的挤压,以致发生尖锐的对立,最终离开家。1910年志贺从东京大学退学,和一群志同道合的友人创办《白桦》杂志。于此同时,在他登上文坛不久,发生了日本政府残酷镇压无政府主义者和先进分子的政治事件。在家庭和社会的双重压力之下,他想通过写作来忘记不安,但又有些茫然无措,不知该怎么做才好。所以,当时志贺的思想是十分矛盾的,这让他倍感焦虑。[3]

《在城崎》在志贺的创作生涯中具有特殊的意义,众所周知,在正式发表《在城崎》之前,志贺直哉有3年半左右没有执笔创作了。《在城崎》是志贺中期的代表作品,也是他再回文坛的象征之作。

1913年,在东京被山手线电车撞到受伤。在志贺发生车祸前不久,他刚刚完成的作品《事件》也和这次事故和《在城崎》一文中所表现出的生死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事件》中描写了他所亲眼目睹的一个陌生的孩子被电车撞伤但幸免于难的场景。而在《创作余谈》中他也说到“写完这篇小说的当天晚上,看了一场业余相扑,回家时沿铁路线正走着,不知怎地,我被省线电车从后面撞了,受了重伤住进了东京医院,身处危难而得救。”从这句话可以看出,志贺被电车撞伤的这件事情和他所目睹的车祸事件有一定的联系。因为这场事故而来到了城崎,在这里的所见所闻所感对他的生死观产生极大的影响。

四、三种动物的意义

亲近死,疏离生

小说中的“自己”在看到一只蜜蜂死亡之后,其他的蜜蜂完全不受影响在它的尸体旁忙近忙出,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丝毫没有因为谁的死亡而有一点的改变。看到这里,想到人也是如此,生活不会因为谁的死亡而产生不可逆的改变,甚至不会有丝毫改变。这样的感觉,会让人产生一种活着和死亡没有区别的感受,甚至会感觉正是因为活着却没有存在感,而感到人世间的薄凉,反而死亡之后没有任何感受,所有情绪束缚尽数散去的平静要更加的亲切。虽然活着,但死亡也很亲切。“自己”会想,如果我在那一场事故中死去,现在恐怕身边的人也是会恢复如初,不在谈起我甚至遗忘我,我将仰面朝天深埋于土层之中,托身于青山。虽然是死亡,但是会像那只死去的蜜蜂一样,不在每天都繁忙的像陀螺一样,做着一样的工作。[4]死后,可以享受到安静,心境也能得到平和。

生死都有挣扎

第二个出场的小动物是一只被竹签刺穿头颅,却在拼命逃生的老鼠。

老鼠不知道那根竹签必然会要了它的性命,但岸上的看客以比老鼠更高的视角看时,知道老鼠的挣扎都是徒劳而且可笑,所以肆无忌惮的嘲笑它,甚至向它扔去石块,即使打不中它也要为难它、使它产生恐慌而做出更加可笑的举动。

看到老鼠“我”想到,也许,人身上也会发生同样的情况,在不知道自己非死不可的情况下,努力的求生。

就像“自己”在出了事故之后的一系列安排,都是下意识的去遵循求生的本能。在心理学上有生本能和死本能的概念,而人一生之中,大部分的情况是生本能大于死本能。也就是说在危机来临之际,下意识的求生才是一个生命体正常的反应。而这种求生的本能如果跳出来用比人更高的视角来看,求生的人如果最后失败了,是和此时求生的老鼠一样可笑的。

在观察蜜蜂的时候,“我”在那只死去的蜜蜂的身上看到了死亡后的平静,而这种平静正是他所向往的,因此感觉和疏离冷漠的活着相比死亡对“我”来说更加亲切。但是当下所见的情景使“我”知道了,在获得那份平静之前要经历死前的骚动,而这种骚动正是他所避之不及的。这使得他对死亡所产生的亲近之感,受到死前的所必须要经历的骚乱的影响,有了动摇。

这段描写中还出现了其他的动物,在河里觅食的鸭子,受到石块的惊扰,伸长了脖子惊慌失措,面带惶恐而笨拙的神色,惊叫着,忙乱的刨着水向上游逃去。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目睹一只老鼠的悲惨灭亡。这里的鸭子和老鼠一样是与人的高视角相对的低视角,在面对同为动物的老鼠的苦苦挣扎,没有多余的情感和举动,只有独善其身的冷漠和不得其法的愚蠢。也让“我”感觉到了生的无奈、无趣和悲哀疏离。

人的生本能、死前的骚乱和人世的默然、生命的无奈,都是“我”所避之不及的,这也让“我”陷入了对生死的挣扎之中。

不忍继续看许多悲哀的因素柔和而成的残酷的画面,他离开了桥头。傍晚他沿着河流一直走…

看淡生死

“我”远离了人烟,来到了荒凉之地,他有些害怕想要回去,但又忍不住向前走,看到了桑树的叶子,那一片在摇摆其余的静止不动;之后,一阵风来了,其余的在摇摆,只有那一片静止不动。“自己”出于好奇去上前更近的查看一片叶子动和不动的原因,在本篇小说中作者没有说具体的原因,但在志贺的初稿《生命》中写道“在风小得人都感觉不出来的情况下,由于风向和叶梗粗细的关系,只有这片叶子会有反应。因为叶梗细如针,能如钟摆一样摆动。”所以,一片叶子的晃动也是生命的偶然。

之后他无意中杀死了蝾螈,蝾螈本身并没有做什么动作,只是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他无心扔掷一块石头将其打死。看着死去的蝾螈,他忽然对生死释怀。文章前面写道,在他出车祸后的所有自己的安排都踩在了“刚刚好”的点上。作者之前假设,如果这其中的某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他如今可能就长眠地下了。现在作者想到,他扔的石头是偶然的、蝾螈的死也是偶然的;他的“刚刚好”是偶然的,他的生也是偶然的。

到这里“我”真切的感到生和死只不过都是偶然而已,既然偶然得生又何必再去纠结为什么没有死去呢。人们出生,也必然死去,生死其实平常。

五、结语

《在城崎》中分别对三种死亡或正在经历死亡的渺小的动物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描写,文中的顺序分别是蜜蜂、老鼠和蝾螈,在蝾螈和老鼠之间有一段看似和全文没有任何联系的关于桑树和被风吹动的桑叶的描写。如果这里的桑叶代表黄泉,就意味着志贺曾经有一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心态,而最终他看淡了生死,不畏生也不惧死,接受一种自然而然的状态;看透了生死,生和死并不是对立的两个极端,生是一个过程,死是一种结果。所以,选择了离开荒野回到人群中,正是这种泰然处之的心境,让他战胜了脊椎结核,可以在1917年5月的《白桦》杂志上发表这篇《在城崎》。

读过这篇文章、了解《在城崎》的创作背景、承受文章所蕴含的思想的洗礼,会让人对生死有另一种视角,不将生死对立起来,割裂地当成是人生的两个极端。这样会让人平和的看待生死,珍视生命的同时也不畏惧死亡。

参考文献:

  1. 吕智杰,符夏鹭.论《在城崎》的生死观[J].青年文学家,2013(30):67.

  2. 黄玉梅. 志贺直哉作品中对生死的表述[D].吉林大学,2012.

[3] 韩大业.从《在城崎》中出现的三个动物看生命的无常[J].今古文创,2020(08):30-31.

[4] 李召辉.论《在城崎》中直哉的死亡意识[J].青春岁月,2014(21):15.

作者简介:胡丹妮(1995-),女,辽宁营口人,辽宁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日本文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