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主流媒体有关5G新闻报道的功能特征多维分析

中美主流媒体有关 5G 新闻报道的功能特征多维分析

原蓉 1,2 ，田兴斌 2*

贵州大学 外国语学院，贵州省 贵阳市 550025 ； 2. 铜仁学院 国际学院，贵州省 铜仁市 554300

摘要：5G技术是各大媒体关注的焦点。本研究运用多维度分析的方法，对《中国日报》海外版和《纽约时报》中有关5G技术的新闻报道进行对比分析。研究发现，虽然二者均为新闻语篇，但在话语功能维度上及其语言特征中存在显著差异。本研究希望对我国的新闻报道的有效性和教学具有一定的启发。

关键词：5G技术 多维分析 新闻话语

1. 引言

多维分析法使用标准的文本语料和自动识别技术系统地分析一系列文本的语言特征，计算出词汇和语法出现的频率特征。目前，多维分析法多用于作者写作风格和语域的共时分析（Monaco, 2016; Nini&Grant,2013; Van Rooy, 2010），英语教材的研究（Biber et al, 2002; King, 2007），不同类英语语域的对比分析（李端阳&王志军, 2019；江进林&许家金，2015）以及以学术语篇、邮件和翻译等为研究对象的实证研究（Crosthwaite, 2016,洪宛青,2016），而鲜少有对科技新闻进行的研究。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5G）是产业变革和科技进步的核心关键，也一直是各大媒体关注的焦点。作为5G技术先行者的中国和作为科技强国的美国，两国的新闻媒体关于5G技术的报道在语言特征和功能上是否存在差异呢？本研究将借助多维分析模型，对《中国日报》海外版和《纽约时报》中有关5G技术的新闻报道进行多维度对比分析。

2. 多维分析法

多维分析法首创于Biber（1984）的博士论文中，后经由改编扩充于1988年在《口语及书面语间的语域变异》中出版，其初衷是探索口语与书面语之间的语域变异。Biber分析了LOB英语书面语语料库与LLC口语语料库的67种语言特征，总结出交互性与信息性表达、叙述性与非叙述性语篇、依赖语境型和独立于语境型语篇、显性劝说型表述、抽象与非抽象信息、即席信息的详细程度以及学术性模糊表达7个维度。语言特征和功能都是相关的。其中维度1和3中有些因子的结构具有负载值为负的语言特征，在某个维度内，负载值为负的语言特征和为正的特征会分别呈现出高频共现的趋势。维度1中，负载值为正的特征有第一、二人称代词、私人动词、that省略、语篇的标记和缩略，它们和交互性和非信息型的内容相关，表示有较强的互动性，而同维度中负载值为负的形符比、平均词长、作定语的形容词和介词等高频特征则与高度信息型内容有关。维度2中，负载值为正的特征是第三人称代词、动词过去式、完成体、现在分词从句以及公共动词，它们可作叙述用途。维度3中，正负载特征有定从、名词化以及平行短语，它们能清晰指称语篇并呈现出信息密集的倾向，而时间、地点状语这两个负负载值特征则需通过文内指称体现。维度4 包括预测性情态动词，如will、必须型情态动词，如should、条件从句、劝说功能的动词，是显性的用于劝说受众的表达。维度5中的特征有被动结构、连接词和从属状语，具有这些高频特征的语篇多为正式的、与技术相关的语篇，具有抽象性。维度6中包括具有正负载值的指示词、that关系从句和that补语从句用于表示即时信息限制下语篇阐述的详细性。维度7的正负载特征只有seem或appear，通常出现在学术语篇里，用于表示不确定性的低调词，因这个因子没有构成确定的解释，所以在正式讨论中通常舍去。总而言之，带有正负载值和负负载值语言特征分别处于连续统的两端，呈现出两种相反的交际功能，语篇中每个维度的值等于该维度内正负负载值因子分之差。

3. 研究设计

1. 研究语料

本研究选择中国主流媒体《人民日报》海外版和美国主流媒体《纽约时报》关于5G的新闻报道为研究对象，分别命名为RM和NY。以5G network为关键词进行检索，以本研究开始之日为起点，即2021年3月3日，分别从《人民日报》和《纽约时报》中各选取了20篇与5G密切相关的新闻报道，共计35513字。

2. 研究工具

本研究运用Nini开发的多维标注与分析工具Multidimensional Analysis Tagger 1.0 （MAT），对从RM和NY中的新闻文本进行词性标注，自动提取出各个语言特征的词频，计算出因子分数，对比分析RM和NY文本中的维度数值和语言特征的标准分数。此软件中内嵌了Stanford POS Tagger，词性赋码便由此完成。

3. 数据分析和讨论

MAT1.0软件处理完语料之后，会得出6个维度的语言特征在每个文本中的频数标准分（Z-sores）、6个功能维度的数值等数据。以下便是MAT1.0对RM和NY文本处理之后的结果。

1、中美主流媒体有关5G新闻报道维度特征的异同

分析可得，RM从维度1-6的分值分别为-20.89、1.13、7.62、-0.82、0.91和-1.67，NY维度1-6的分值分别为-12.24、-0.48、3.08 、0.34、-0.16和-0.52。RM和NY的维度分值存在相似性，如在维度1交互性与信息性表达和维度6即席信息组织精密度中的维度分值均呈现出负值特征，而在维度3指称明晰型与情景依赖型指称中的分值呈现正值特征。具体来讲，RM和NY在维度1 和维度3上差异最为显著。在维度1，RM的维度分值明显低于NY，即表明在关于5G的新闻报道文本中，RM更偏向信息密集型。在维度6中，二者的维度分值均呈现负值，表明RM和NY中新闻文本的及时性相对较弱，且RM新闻文本的及时性更弱一些。在维度3 中，RM的维度分值则明显高于NY，指称相对明晰，且文本对于语境的依赖性较弱。在维度2和维度5中，RM的维度分值均呈现正值特征，而NY则为负值，则可知RM中的新闻文本叙述性强，在内容方面的信息相对具体，而NY中的新闻文本则叙述性不强且信息相对抽象。在维度4中，RM的分值为负，说明其中的新闻文本的显性劝说性相对较弱，而NY的分值为正，则表明其中的新闻文本有更强的劝服性。根据软件最终的结果可知，中国《人民日报》中关于5G的新闻报道信息更为密集、叙述性强、内容具体、指称明晰并对语境的依赖性较弱，但显性劝服性和信息及时性相对较弱，美国主流媒体《纽约时报》则恰恰相反。

随后将MAT得出的数值输入SPSS，对RM和NY中新闻文本的6个维度差异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后可知，在维度1、3和6上存在显著差异，即P值<0.05。这说明，与美国主流媒体《纽约时报》相比，《人民日报》新闻报道的维度1信息性和维度3指称明晰性明显较强，而维度6即席信息组织精密度明显较弱。在维度2、4和5，即文本叙述性、劝说性以及文本内容抽象具体程度上，与《纽约时报》相比，《人民日报》的叙述性要稍强一些，对语境的依赖程度和显性劝服性要稍弱一些，但二者并没有统计学上的显著差异。

2、中美主流媒体有关5G新闻报道的语言特征差异

接下来进一步比较具体的语言特征。根据独立样本t检验的结果显示，《人民日报》海外版（RM）和《纽约时报》（NY）关于5G的新闻报道存在差异的语言特征约有30项，约占45%。上文中已得出二者在维度1、3和6存在显著差异，而在不同的维度中造成维度差异的具体语言特征主要如下：

维度1中二者有多种语言特征差异较大，分析文本发现，RM与NY中的强势词、定语形容词、介词短语、it代词、副词、现在时态动词、过去分词省略WH式和话语小品词等有显著差异。其中，除了it代词、副词、现在时态动词和过去分词省略WH式等外，RM中的其他语言特征使用频率均低于NY，体现了《人民日报》海外版关于5G的新闻报道有更强的信息传递意义，如第一人称代词是非常典型的元话语介入的标记语之一，其使用频率越低则表明新闻报道者在报道中的参与度越低。NY运用较多的像“absolutely，extremely, fully, greatly”等一类强势语常用于表达确定性的词汇，表达了报道者对话题的参与程度，同时也可以传达出报道者对其报道内容的信心。而RM更偏向于信息传递，平均词长和句长均要大于NY，如上文中提到的过去分词省略WH式、介词短语和定语形容词等信息文本语言特征也均要高于NY。

在维度3中，名物化多由被动结构和介词构成以传达抽象的信息。RM中名物化出现的频率要低于NY。此外，RM中的副词和WH引导的关系从句作主语等语境依赖性的语言特征使用频率也低于NY，而更多地使用情景依赖度低的并列短语或名物化。副词包括时间、地点及其他副词，功能繁多，尤其是时间和地点副词常用于支撑外部的情况，而且WH引导的主语从句具有明确识别语篇中指称对象的功能，对语境依赖性强。

在维度6中，NY具有更高的信息组织精密度，并且使用了较多的that引导的主语从句或用that从句作形容词补足语、指示语等语言特征。指示语多用于指示文本内外的信息是衔接的重要标记之一，如these和this等，需联系上下文的语境才可明确其所指示的内容，从而也体现出其上下呼应的语言组织形式。而NY较少使用并列短语，因并列短语无法明确地指出信息之间的逻辑关系，知识简单地串联意思，可能会导致话语缺乏条理性。

RM和NY在维度2、维度4和维度5中的某些语言特征也存在显著差异，具体如下：

总体而言，RM在维度2上的分值略高于NY，说明RM的叙述性要强，倾向于动态事件描述，相反NY叙事性较弱，倾向于静态事件的说明。现在时动词是描述现在的事件，而过去时动词以及完成体动词是描述过去的事件。公动词像report用于表达交际行为的释义。如NY使用较多的现在时，说明其关注现下的事物，文本的非叙事性强。而RM使用较少的现在时、过去时、完成时以及公动词，而较多使用了合成否定词。合成否定词是指no后面加任何的形容词、任何名词或者专有名词，此外neither和nor也是其实例。合成否定出现的频率越多，说明报道者在叙述过程中使用了较多否定来推理事件，且强调力度大，多用于叙事。因此，合成否定用的越多，文本的叙事性就越强。在维度5上，不存在显著差异的语言特征，且二者的分值均少于0，说明二者的话语具体性较强，抽象性较弱。

上文中提到，总体来说RM维度4的分值低于NY，即说明个人观点表达得较少，以劝说为目的的话语较少，主要以陈述客观信息为主。比如说RM文本中较少出现可能性意义的情态动词、不定式和劝说性动词。可能性意义的情态动词表达的是一种将要发生的某些事情的可能性及意向，具有劝说性。不定式有众多功能，但是常用功能就是作形容词补语或者动词补语，报道者的态度立场常伴随其中，因此，不定式、可能性意义的情态以及劝说动词出现频率越高，劝说力越大。

4. 结语

本研究采取多维度分析模型，对《人民日报》海外版和《纽约时报》关于5G新闻报道的6个维度特征及其语言特征进行对比分析之后得出：《人民日报》海外版和《纽约时报》关于5G新闻报道在功能维度上存在差异，前者信息更为密集、叙述性强、内容具体、指称明晰并对语境的依赖性较弱，但显性劝服性和信息及时性相对较弱；具体语言特征方面的显著差异主要体现在强势词、定语形容词、介词短语、it代词、副词、现在时态动词、过去分词省略WH式、话语小品词、名物化、副词、WH引导的关系从句作主语、that引导的主语从句或用that从句作形容词补足语和指示语等特征出现的频率上。

本研究对中国新闻报道的建议：中国新闻报道可以优化语言的组织结构，可适当添加从句的使用，以更好的整合信息，也可适当增加人称代词、不定代词、情态动词和话语标记语的使用，提高文本的互动交互性和显性劝说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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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原蓉，1995，女，山西晋中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应用语言学，贵州大学、铜仁学院。

*通讯作者：田兴斌，1961，男，贵州铜仁人，博士，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二语习得与跨文化交际，铜仁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