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一体化进程之“东扩”研究

欧盟一体化进程之“东扩”研究

赵梓若

( 外交学院 2018级本科生 ， 英语系翻译专业 北京 102206）

内容摘要：从六个创始成员国发展到今天27个会员国；从《马斯特里赫特条约》到《里斯本条约》；从二战结束到冷战结束，欧盟在国际舞台上的地位越来越显著，其一体化进程也在稳中推进。在经济上，欧盟是世界上第二大经济实体；在政治上，欧盟首开让渡部分国家主权达成高度一体化的先河；在文化上，这个拥有5亿多人口的国际组织融合了三大宗教、七个主要民族和24种官方语言，无论从哪种角度解读，欧盟的一体化进程都值得我们深入挖掘和研究。自20世纪末起一直到今天，欧盟最大的一个一体化方向就是“东扩”倾向。本文将集中探讨在欧盟一体化“东扩”进程中体现出的特点和欧盟一体化进程所面临的问题。

关键词：欧盟一体化 欧盟“东扩”北约 制度化力量欧洲

欧盟自建立以来，便是向着合作、联盟、强强联合方向发展的。为了增强成员国的综合国力、增强欧盟整体实力，欧盟在不断推进一体化的进程，并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这种一体化倾向不会发生大的偏移。与此同时，在一体化进程中，欧盟也在不断向世界输出一体化的思想，希望将一体化的范式传递给全世界。进入21世纪以来，乘着世界多极化发展趋势与全球化的热浪，欧盟继续不断扩张，并且东扩倾向非常明显。虽然经历了欧债危机、难民潮、英国脱欧等系列重大事件，但是并没有影响欧盟东扩的进程，这也体现出“东扩”对于欧盟发展的战略意义。总结来看，欧盟的“东扩”一体化进程有以下三个特点：漫长艰辛、“双方”情投意合、受与北约独特的组织间关系影响。

一、漫长艰辛

扩大规模作为一个组织发展的必经过程，欧盟东扩的进程尤为漫长而艰辛，这主要体现在以下两方面。

1、时间漫长，细致艰难

首先是时间漫长。欧盟的这次东扩被称为是冷战结束以来世界上最重要的历史事件之一，其范围之广，时间之长可谓是“十年磨一剑”，艰辛难思量。概括而言，欧盟东扩主要经历了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20世纪九十年代上半期的扩前战略实施阶段，主要为签订“联合国协议”、制定入盟标准、推出“东扩先期准备战略”。拆分来看，在签订“联合国协议”方面，从1991年波兰和匈牙利签订开始到1996年斯洛文尼亚签订，再到在 2002 年前实现工业品的自由贸易并为其他部门的经济合作奠定基础的协议目标，可以说是时间漫长，有战略规划。在推出“东扩先期准备战略”方面可以看出，这个战略是在1994年欧盟埃森首脑会议上首次提出，但是其真正实施的支柱是一直到1998年3月才正式启动的“入盟伙伴关系”。一个战略的制定与初步实施就需要4年的时间，足以见得欧盟东扩的时间之久，注重细节，谨慎之至。

第二阶段是20世纪九十年代后半期至2001年候选国遴选与正式启动阶段，主要为确定首轮东扩名单及谈判程序，将申请国分成两批进行入盟谈判。1997年12月，欧盟卢森堡首脑会议确定了首轮东扩的名单及谈判程序，欧盟东扩进程才真正起步，距离1991年签订“联合国协议”已经过去六年之久。

第三阶段是1998年以来的正式入盟谈判阶段。“1998年3月12日 , 在伦敦召开了欧洲大会, 欧盟成员国以及申请加入欧盟的国家的政府首脑参加了会议, 土耳其拒绝与会。欧洲大会是与会者讨论共同外交和安全政策、司法和内政事务以及经济合作的一个论坛,旨在配合欧盟东扩进程。3月30日, 欧盟各国外交部长和中东欧首批6国外交部长聚会布鲁塞尔, 正式开始了入盟谈判进程。谈判分为 30 个题目,目前已就其中的20多个进行了谈判, 但还有一些最为困难的题目尚待谈判, 其中包括农业政策、结构基金、人员自由往来、司法和内政、财政监督等,机构问题将在欧盟政府间会议结束后才能被涉及。”¹直到2003年4月，欧盟15个成员国的首脑和10个新入盟的国家首脑在希腊雅典正式签署了入盟条约才标志着大波东扩进程的完结，这期间的时间之久，规模之大，也足见欧盟东扩的决心。

2、欧盟战略部署长远，艰难不断

其次，漫长艰辛体现在欧盟东扩的战略部署长远。第一，从欧盟东扩的目的上看，欧盟的战略部署是基于本身发展需求和稳定国际环境的需要。欧盟将扩充力量的战略目光投放在原苏联势力下的东欧，本身就是一项长远战略部署，也势必走的艰难。欧盟东扩的战略意图符合“欧盟一贯采取的睦邻多边外交战略，即打造东部缓冲区、稳定中东和安抚地中海南岸。主要目的是建立一个由山治政府组成的弧圈，让周边国家的发展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经济上尽快与欧盟实现一体化，不对欧盟安全构成威胁。而这其中的‘东扩’战略明显是为填补俄罗斯力量收缩后留给中东欧地区的安全真空。”²基于欧盟东扩的目的，俄罗斯和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就不能坐视不理。对于这样一块儿三家争利的核心缓冲区，三方的拉力和互相制衡必然增加欧盟扩张的阻力。就还未东扩成功但在战略版图上的一些国家例如白俄罗斯、亚美尼亚、阿塞拜疆等国家而言，俄罗斯的阻力一定是巨大的。同样针对土耳其等问题国家，东扩的进程必将艰难。

第二，从欧盟东扩国家的选定方面看，由于长期处在前苏联控制和冷战两极格局瓦解阴霾的双重影响下，东欧国家普遍发展迟滞，与欧盟原会员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及其他各个方面差距都非常大，拉脱维亚、爱沙尼亚、立陶宛等国竞争力实在相对较弱，加入欧盟势必需要各国让渡出一部分国家主权和利益，那么这样的让渡究竟是给这些本就不富裕的国家雪中送炭还是雪上加霜都是有很大商定空间的，因此这个过程绝不会快，也定会艰难。再看欧盟东扩的未来战略国家，如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都有严重的边界问题，那么东扩范围是否纳入这两个国家就足够争论很长一段时间。

第三，从欧盟东扩的预期结果看，欧盟需要扩大自身实力和势力范围，将目标放眼于整个欧洲的高度，这样的长远战略部署本身是难度系数很大的，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而欧盟要做的是走稳每一步，敲定每一块势力版图可以严丝合缝、很好的融合，这就起码需要十年的时间初步达成。

二、东扩“双方”情投意合

1.欧盟老牌成员国积极促成

进入21世纪，世界多极化、全球化的氛围带来了国际组织新的春天。随着第三世界国家的崛起和大大小小的或区域或非区域、或政府间或非政府间的国际组织的兴起，欧盟面对的机遇与挑战也愈发明显。老牌成员国如法国、德国更需要一个统一的欧洲来增强欧洲世界在国际上的政治话语权，实现深入经济一体化和强化地缘政治并举，形成规范性力量欧洲。

从地缘政治角度看，冷战时期的柏林墙是分隔东西欧的物理标志，而意识形态的对立是将欧洲一分为二的本源。面对两极格局瓦解，基于共同的历史、文化和睦邻关系，地缘政治上稳定，形成统一的欧洲是欧盟不言而喻的第一步大方针，因此欧盟老牌成员国积极促成东扩的步伐。

从深入经济一体化的角度的来看，“东西欧的经济依存度已很高。目前，中东欧国家与欧盟的贸易比重占这些国家贸易额的一半以上，其中波兰、匈牙利、捷克三国各占本国的70 %、60 %、50 %，达到了欧盟国家之间的水平。从投资方面看, 中东欧国家与欧盟为邻，劳动力素质较高，但劳动成本低于欧盟国家，因而是欧盟较为理想的投资场所。”³

与此同时，东扩的实际效果也表明，欧盟东扩是必要、有意义并且将是持续的。“90年代初开始的东西欧经济一体化进程使中东欧各国在经济关系上迅速脱离俄罗斯而转向西欧。根据“欧洲协定“，欧盟迅速向中东欧联系国开放市场，从协定生效时起,受关税和配额限制的进口商品即减少50% ，至1993年1月已减少60% ，至1998年初，大约85%的商品由中东欧联系国输往欧盟已完全取消关税和配额限制，剩下的15%主要是农产品。从1989年至1995年，最早签约的中东欧6国从欧盟的进口增长185% ，对欧盟的出口增长131% 。在此期间，中东欧6国对原经互会国家的出口占其总出口额的比重由47% 降至23% ，而对欧盟的出口则从35%上升到63% 。前苏联的三个加盟共和国拉脱维亚、立陶宛和爱沙尼亚更有后来居上之势。从1993年至1997年，三国对欧盟的出口占总出口比重分别从24. 4% , 17%和17. 6% 上升到48. 9%、32. 5%和48. 6% ,而同独联体和其他地区的贸易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⁴

2. 新入盟的成员国主动迎合

欧盟东扩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来自于入盟国的主动迎合。绝大多数中东欧国家在柏林墙倒下的那一刻陷入了孤独无助、左右摇摆的境地，以小投大成为他们最佳的选择。也就是说，对于这些前苏联的弱小“弃儿”，投身入一个新的“大家庭”来提高其国际地位促成自身发展，进行抱团取暖是最好的选择。

3. 受与北约间的组织力量关系影响

在国际舞台上，最具影响力的西方世界国际组织力量当属欧盟和北约。复旦大学副校长、长江学者、欧盟让·莫内讲席教授陈志敏曾经提到，“在1993年欧盟正式成立之前，欧共体和北约是两个分工明确的西方国际组织，前者推动西欧国家的经济合作和一体化，后者负责西欧和北美的安全合作。随着欧盟成立后不断发展其共同外交和安全政策，两大西方组织之间出现了安全功能方面的重合和交叠现象，在竞争中形成了制度化的合作关系。”进入21世纪以来，两大国际组织开始了“双东扩”进程，而欧盟的东扩显然受到北约组织力量的影响，总体来看，依然体现着合作与竞争的总体特点。

首先在合作方面，欧盟东扩体现出了两个组织互补的状态。及欧盟的政治经济合作型东扩与北约的军事合作型东扩互相弥补、互为补充。在历次欧盟外长会议、达沃斯论坛、欧盟首脑会晤等高层会议中，欧盟都明显表现出加强欧盟经济一体化的倾向，并且将扩大经济一体化的范围，其扩大方向即包括东扩。以2012年冬季达沃斯论坛为例，“欧洲各国领导人纷纷为恢复欧洲经济开出‘药方’。德国、法国、西班牙的财长和欧洲委员会负责经济与货币事务的委员奥利雷恩等人认为，重塑欧洲经济的同时，更要重塑人们对欧盟的信心。针对欧元区未来，欧洲应更团结，并促进经济增长。”

⁵足以可见欧盟对通过经济一体化加强影响力的坚定决心。

其次，在竞争方面，欧盟东扩受到与北约双方共同成员国或互不为成员国的国家影响。也就是说北约与欧盟存在一些重合的成员国，也存在各自单独的成员国。这就会对两个组织的行为产生影响，对于欧盟东扩进程也是同理。下图是英国脱欧前的两组织成员关系图。⁶

这种组成成分上的竞争体现在成员国之间的聚合力和张力上。一方面，重叠部分成员国更偏向于欧盟还是北约对于欧盟东扩有很大的影响。也就是说，如果重叠成员国在欧盟北约双东扩进程中从两方受益或受损程度不同，那么势必会产生重叠成员国趋利避害在两组织中摇摆的局面。而另一方面，不重合部分的单一成员身份国家（single membership）“由于在两大组织内外造成的利益分歧，往往会采取阻碍组织间关系发展的政策。目前，土耳其问题和英国脱欧问题就较为典型地反映了这种状况。”⁷

北约与欧盟作为组织整体上的竞争对于欧盟东扩的影响则要考虑到两大组织在国际社会上的竞争力。具体为两大组织大本营地理位置、牵头国家不同的竞争和扩张的目标区域竞争。简言之，不得不考虑地缘政治对双东扩的影响力。为了各自增强实力、削弱对方从而达到此消彼长的目的，两大国际组织都将极度重视东扩能带来的地缘政治优势。与此同时，还要关注双方东扩的目标区域对双方的意义。举例而言，假设亚美尼亚加入北约东扩的进程，那么欧盟需要考虑是否将阿塞拜疆纳入东扩范围来形成制约或是选择其他出路。当然，双东扩的牵头国家对其的影响意义同样巨大。两大组织的竞争是可以上升到美国同欧洲主权国家国家利益的竞争层面的。

3. 东扩问题由新现实主义理论到依赖理论到新自由制度主义理论

纵观欧盟东扩过程，从学术理论层面分析，欧盟东扩充分体现了由新现实主义理论到相互依赖理论再转变成新自由制度理论的过程。

首先“从现实主义角度看，欧盟是仅次于美国的全球性战略力量，因此是现存国际秩序的主要制定者和受益人。因此，以新现实主义理论为基础，欧盟积极实施多边外交战略，以便在全球、地区及睦邻层面增强欧盟的政治影响力、巩固和平与安全、促进经济增长。”⁸基于此等需要，增强欧盟自身实力是基础，所以欧盟东扩是必要的一步，在未来也必然呈现不断扩张的态势。目前，欧盟经过六次扩大以及内部的深化，综合实力进一步增强，既是欧盟东扩的初步成效，也是继续东扩的动力之一。

其次，从相互依赖理论角度看，欧盟与周边国家在睦邻层面的相互依赖在增强。“为了避免扩大后的欧盟与邻国之间出现新的分水岭，为了巩固周边国家的繁荣、稳定与安全，欧盟制定并实施了睦邻政策。”⁹而在睦邻政策的影响下，欧盟东扩成为了最有可能的一步。

第三，从新自由制度主义角度看，欧盟认为，在高度相互依赖的世界中，国际合作的重要性比任何时期都更要提高。所以提高欧洲的合作程度、统一性成为欧盟为自己寻求的发展路径。以欧盟东扩政策为例，扩大势力范围是欧盟周边外交的主轴，及通过扩大成员国数量完成对周边国家内部体制的改造，并扩展欧洲的“民主、和平和繁荣圈”¹⁰。

从以上三面分析，可以看出无论是从哪个理论分析，欧盟东扩都是大势所趋，历史与现实的必然选择。

3. 欧盟东扩后的未来发展困境

经过以上分析，欧盟东扩是历史和现实的必然选择，受到欧盟组织内外部的多方面影响。那么在欧盟东扩初步达成的今天，欧盟将在未来遇到哪些不可避免的发展困境呢？笔者认为，在经历过欧债危机、英国脱欧等事件的检验，在后疫情时代，初步东扩后的欧盟必然面对以下七大难题。

1. 欧盟内部的认同感难以统一

“未来的欧洲能否形成一个依托于欧盟的集体身份，以及应当如何塑造一种被所有成员国和成员国的民众接受的身份仍然是一个长期争论的问题。”¹¹换言之，随着欧盟大刀阔斧的东扩进程推进，未来的欧盟是否能够形成一个高度统一的认同感？从建构主义角度解读，文化的共同性、对行为主体的认同感是凝聚力的来源。那么未来的欧盟人会率先将自己认为是欧盟人或是欧洲人，还是率先将自己认定为一个主权国家的人？应当如何平衡欧盟内部各个组成部分对欧盟的统一认同感是欧盟必须思考的问题。

除了对欧盟整体的认同感，成员国内部互相的认同感也是不能忽视的问题。这就相当于一个大家长收养了很多孩子告诉他们是兄弟姐妹，是一家人，但是不同的“成长环境”产生的不同的发展历史、文化差异将如何弥合？来自种族的、宗教的各个方面的分歧将如何构建出一个普适欧洲的认同感？

萨缪尔·亨廷顿在《文明的冲突》一文中指出：“在新的世界中, 冲突的根源主要将是文化的而不是意识形态的和经济的。虽然民族国家仍将是世界事务中最强有力的角色, 但全球政治的主要冲突将在不同文明的国家和集团之间进行。文明间的冲突将主宰全球政治，文明间的断裂带将成为未来的战线。”¹²

那么欧盟必须解决的问题是能否通过一个组织的力量促成一个统一的文明，或者说只有在先形成统一文明的前提下，欧盟才能够更深远的发展。

2. 内部成员国贫富差距大，分歧已发生

从欧盟东扩后的成员国来看，欧盟在快速扩张的同时不可避免的引发了内部成员国的不平衡危机。成员国间除了文化、宗教等差异，最根本的贫富差距是短时间难以弥合的鸿沟。从难民危机就可以看出，各国的发展水平不同，在欧盟中的权利和义务也存在着不平衡，那么仅靠欧盟体系化制度化的规范，是否能最大程度缓冲这种贫富差距的冲击？

从现实来看，内部成员贫富差距引发的分歧已经出现，比如英国脱欧事件。“有人估计，中东欧国家要赶上西方发达国家需要二三十年或更长时间。波兰战略 研究中心在一份评估波兰入盟得失的报告中说，如果每年保持（1996年）6.1%的经济增长率，波兰将于2012年赶上葡萄牙，2017年赶上西班牙，2024年赶上 西欧。如每年只能增长4%（1994年速度），赶上这三者的时间则分别延长至2026年、2044年和2058年。第二批候选国除斯洛伐克外，就要更长时间了。”¹³

对于已经失掉一个富人成员的欧盟来讲，随着东扩进程不断推进，这个传统的欧洲富国俱乐部未来的捆绑性、挂靠度将有多大是欧盟必须关注的问题。

3. 欧盟未来的定位将是什么？

欧盟作为一个依靠地缘政治呼唤欧洲共识的、拥有27个会员国的国际组织，在不断东扩的进程中，必须先确定欧盟未来的定位将是什么。也就是说，欧盟未来要成为一个欧洲地缘政治大熔炉还是一个基于统一文明的国际组织；将是一个面对国际社会的组合拳还是高筑壁垒、闭门造车。此外，欧盟作为一个超国家形态，未来能否在无政府状态下找准自身的定位。东扩的范围越大，这种自身的定义问题就越发重要。

4. 与同为大国际组织的北约的关系将会是协同发展还是瓜分世界？

随着第三世界国家的崛起，地缘政治与国际组织在不断融合。存在利益冲突和共同利益的北约与欧盟在未来将如何解决组织间的关系，将会是协同发展，还是各自为营壮大势力，最终瓜分世界？在主权国家层面，中美关系日益紧张，新冷战思维泛起，地区冲突逐渐升温，半岛问题等局部危机加剧，那么在超国家形态的国际组织层面，这种矛盾冲突是否会加剧，亦或是弥合分歧？这是欧盟在东扩进程中需要及时把握的。

5. 新型的盟友形态会不会动摇欧盟？

根据第四点，欧盟除了面对北约的组织关系，针对非盟、东盟、亚太经合组织、G20等各种国际组织的关系同样需要欧盟思考。未来的战争如果是文明的冲突，那么欧盟的东扩会不会是超国家形态对抗的导火索？如果是，欧盟应如何避免？

6. 新现实主义视角下安全困境

究其根本，无论欧盟是否东扩，东扩进程如何，欧盟都难以逾越的一个问题就是新现实主义视角下的安全困境，即为了和平而增强自身经济、军事等相对实力，最终反而构成了对安全状态的威胁。如果说欧盟的睦邻政策、东扩理论是出于对欧盟自身安全的保障，那么随着欧盟的不断扩张，这种安全困境欧盟将如何避免。

7、制度主义难以实现

从制度主义视角来看，欧盟的一体化进程、东扩进程意在构建一种泛欧洲的制度主义，即通过构建制度的形式形成一种大家普遍接受的文化、思想范式。但是显然，在欧盟内部问题都不能解决的当下，这种东扩的制度主义很难实现。而且，制度本身就存在着难以统一、难以遵守的缺陷，这是欧盟一体化的一个弊端。

参考文献

1．专著、编著:

[1] 《冷战后欧洲联盟 多边外交战略研究》丁银河著 武汉大学出版社2011年7月第1版

[2] 《当代世界多边外交（2012）》于洪君主编 党建读物出版社出版发行 2013年4月第1版

[3] 《欧盟与北约：一种组织间关系的分析视角》 孔凡伟著 南开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 2018年9月第1版

[4] 《反思“规范性力量欧洲”：理论与实践》 严晓晓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2019年1月第1版

2. 期刊：

[1] 《统一欧洲的大战略——欧盟东扩论》罗松涛（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2000年3月31日

[2]《东西欧经济一体化及其前景》 时雨田 当代经济研究2000年第4期

[3]《文明的冲突》 S.P.Huntington 《现代外国哲学社会科学文摘》1994年第8期

[4]《中东欧十国争取加入欧盟进程、问题及前景》 黄振民

1 《统一欧洲的大战略——欧盟东扩论》罗松涛（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2000年3月31日

2 《冷战后欧洲联盟 多边外交战略研究》丁银河著 武汉大学出版社2011年7月第1版 第二章第57页

3 《统一欧洲的大战略——欧盟东扩论》罗松涛（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2000年3月31日

4 《东西欧经济一体化及其前景》 时雨田 当代经济研究2000年第4期

5 《当代世界多边外交（2012）》于洪君主编 党建读物出版社出版发行 2013年4月第1版 2012年1月第13页

6 《欧盟与北约：一种组织间关系的分析视角》 孔凡伟著 南开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 2018年9月第1版 第六章第243页

7 《欧盟与北约：一种组织间关系的分析视角》 孔凡伟著 南开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 2018年9月第1版 第六章第243页

8 《冷战后欧洲联盟 多边外交战略研究》丁银河著 武汉大学出版社2011年7月第1版 第二章第54页

9 《冷战后欧洲联盟 多边外交战略研究》丁银河著 武汉大学出版社2011年7月第1版 第二章第63页

10 《冷战后欧洲联盟 多边外交战略研究》丁银河著 武汉大学出版社2011年7月第1版 第二章第67页

11 《反思“规范性力量欧洲”：理论与实践》 严晓晓著 上海人民出版社2019年1月第1版 第三章第70页

12 《文明的冲突》 S.P.Huntington 《现代外国哲学社会科学文摘》1994年第8期

13 《中东欧十国争取加入欧盟进程、问题及前景》 黄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