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略特《荒原》读后感

(整期优先)网络出版时间:2022-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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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略特《荒原》读后感

奚慧秀

江苏省南通市南通大学文学院 226000

初读艾略特的《荒原》的时候,不是很能读懂文章所表达的意思,只感觉到全诗充斥着死亡、孤独的意象,如“去年你种在你花园里的尸首”“强暴:但是在那里那头夜莺”“在那里死人连自己的尸骨都丢得精光。”后来随着作者写作背景,生平的了解,老师课堂上的讲解和论文的阅读,大体上能够理解。

首先,关于艾略特《荒原》的个人存在的问题。在《荒原》中,诗人用以上帝视角和演员视角展开写作,诗人诗歌中的“声音”,并不是诗人的声音,《荒原》中的众多声音是诗人所创造出来的超越说话者个人的集体声音。

从上帝的视角,让读者看到了虚幻的城市、浓雾、死神对人类的无情。而从演员的视角出发,展现了尸体、伪善的读者、我的兄弟等具象化的生活。

让我们回到艾略特废弃的原标题——“他以不同的声音模仿警察”,这句话出自狄更斯的小说《我们共同的朋友》。在文中,诗人运用多变的视角转化,时而以本源之“我”帖瑞西士发声,时而以马丹梭梭屈里女相士的身份出现,时而又是死水里垂钓等待救赎的老渔王,在第一人称与第三人称之间频繁切换。“以身份论,各种各样的‘我’能构成一个社会,而且是一个囊括上中下各阶层人物的特殊社会”[1],诗人用蒙太奇拼接手法将碎片式的人物合成一个小社会,贯穿历史与时空。

“艾略特在他的早期创作中善于把自己藏匿在诗句背后,不断变换面具和语气。诗中的‘我’大都是戏剧人物,不是直抒胸臆的作者本人。”[2]在诗歌中,艾略特先后运用了英、法、德、意、等7种语言,流行口语、书面语、古语、土语4种语体,《荒原》的叙述之下不是具体某一个人的声音,而是为营造了“众语喧哗”文本图景,特意选用了多种语言和语体来达到“非个人化”。同时,艾略特选用的典故都极具代表性,蒙太奇拼接手法彰显了传统精神瓦解的混乱和荒诞,不论切换到何种叙事声音,始终有一条贯穿人类宿命史的主线——死亡与复活。

其次,让我来看一看《荒原》中的时间体验。《荒原》一文中的时间体验应是杂糅着过去与现在,并对于未来有着期望。众多“声音”的蒙太奇拼接手法,也势必会带来时间的变换,他的叙述是贯穿历史与时空的宏大主题,是包含着过去,现在与未来的。“过去的时间和未来的时间”或者“过去可能存在的和已经存在的”不会是艾略特创作的终点。

在诗中, 艾略特对未来提出了“回到过去, 进入我们的最初世界” 的主张, 使诗歌弹射出文化的张力。在回归思想的框架下, 诗人从终点回到了起点, 从未来回到了现在, 又从现在回到了过去。而艾略特的回归思想与时代的声音相契合, 揭示了现代人的身份焦虑以及对“此在” 当下生存状态的忧虑, 表达了人类寻找精神家园和回归精神家园的渴求, 因此具有更深远的现实意义。

最后,回归到《荒原》所传达出的对人性的探求和对社会现实的反映。

在《荒原》中,通过对两性关系对峙和死亡—重生的探求,表现出人们精神世界的荒芜空虚,从而对未来提出“回到过去,进入我们的最初世界”的主张。

在《死者的葬礼》和《火诫》中,伦敦,没有实体的城,地下埋葬的是骸骨,垃圾堆里乱窜着老鼠。没有复杂的语言对话或心理描写,作者通过一些简单的实物堆积,便刻画出了一座人间地狱,有着阴森恐怖的氛围,仿佛毫无希望。紧接着,写这些生活在人间地狱的人们,他们虽然活着,但精神世界的荒芜与空虚。生命对于他们只是时间的流逝,却再也没有灵魂与灵魂的有效沟通,无声地走向死亡。这里的人们,丧失了魂灵,丧失了信仰,如走肉行尸。教堂也只是他们人身躯壳的避风处。但是,这是精神的荒漠,是一战后人们的眼里,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荒凉。

而对于两性,艾略特在《对弈》与《火诫》两节中有所讨论。在艾略特的笔下,性成了肉体与利益的结合,男女之间除了仅存的一点肉欲以外,毫无心灵上的沟通与道义上的忠诚。泰晤士河畔城里老板们与“仙女”游玩,留下了一地垃圾;青年与女打字员毫无爱意的结合后,女人发出“总算完了事,完了就好”的感叹;夫妻之间妻子单方面不停地质问丈夫“跟我说话。为什么总不说话,说啊”“你现在是活的还是死的?”这一系列的人物形象都象征着荒原人陷于情欲、无法沟通的精神状态。他们看似在对话,但实则是面对一座空谷发出寂寞的嘶喊,得不到他人灵魂上的回应,只有心灵中徘徊不去的无声的回音,如此反复,加重了人们精神上的空心化。

而对于未来,艾略特则是从死亡中寻找。现代社会文化的堕落使人们一生下来就进入了死亡状态:“我的开始之日便是我的结束之时。” 他们所面对的是“空气的死亡”是“土的死亡”, 是“水与火的死亡” 。但是, 艾略特却从这种死亡中看到了生的希望, 宣称“我的结束之时便是我的开始之日” 。艾略特认为,当现代人回到过去, 回到久违的家园, 就等于回到了起点, 因为家是人类的起点。艾略特相信, 只要心中有爱和对祖先的崇敬, 人们就不会停止探索, 他们会回到那精神家园, “穿过未知的、记忆中的大门”, “在最长的河流的源头”, “在海潮间歇的寂静里”,得到心灵的平静, 享受世界的平安。

总的来说,艾略特的这首长诗广征博引,选取古代神话和现代生活片段等内容,选取看似不相干的丑陋意象进行组合,形成众生喧嚣的集体声音,贯穿过去现在和未来。是一首典型的现代主义诗作,将远古神话的框架内安置了现代生活和现代心态,从而来展现一战结束后,西方社会失去了对上帝的信仰,传统的价值观逐渐衰败,新的价值观还未建立,人们对社会充满了绝望,精神世界极度匮乏的问题。而艾略特在最后一章也给出了答案,要皈依宗教,规劝人们要施舍、同情、克制,这将是解救荒原的唯一的曙光。


[1] 蔡玉辉,李培培.《荒原》中的诗化“我”及其诗学蕴涵[J]外国文学,2005(05):96-101.

[2] 陆建德艾略特:改变表现方式的天才[J外国文学评论,199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