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文理学院,云南 昆明 650221
摘要:因《白鹿原》这一部小说与其他小说在人物塑造方面有所不同,其主要是从心理层面对不同人物进行原生态刻画,使得人物的个性、复杂性更加突出,摆脱了以往小说仅从政治、社会或阶级等层面塑造人物的方式。基于此,本文以《白鹿原》这一小说为背景,以小说中的白嘉轩和黑娃这两个人物形象为例,重点对这两个人物形象及其文化心理结构进行分析研究。
关键词:白鹿原;人物形象;心理结构
在《白鹿原》中,作者在刻画人物形象时,主要是通过描写儒家文化对社会各个阶层人物的心理的影响来进行,是作者在长期实践探索及艺术积累基础上,所找到的一种有效刻画人物形象的方法。这样的描写方法,使得小说中的人物形象更加丰满,这也是《白鹿原》这部小说的成功所在。因此,《白鹿原》中的人物形象及其文化心理结构值得进一步分析研究。
我国儒家文化发展至今,已经深深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方式、观念意识及风俗习惯,并且成为构成民族心理的重要部分。在《白鹿原》这一部小说中,白嘉轩是重要的人物,书中大多数情节是围绕他来展开的。作者是立足于中国传统农业社会背景下来塑造白嘉轩这一人物形象的,同时在人物形象刻画中,也处处体现了儒家文化心理。白嘉轩出生于清朝末年,是一名坚守“耕读传家”古训且身体力行的传统而本分的农民。同时,白嘉轩也是儒家文化思想的实践者,在他身上,几乎承受着传统民族文化的全部负荷,虽然识字不多,但一生致力于敬恭桑梓、服田力穑,同时也没有系统地接受过儒家思想的教育,但是却将儒家文化思想完全融于日常生活中,用儒家文化崇尚的道德理想来衡量自己行为准则,尽管这一人物在人格方面并不完美,但也是个实实在在践行“仁义”思想的普通农民形象。
白嘉轩这一人物形象,不仅是作者创作的理想人物形象,也是一个现实的人物形象。作为白鹿村上百姓家族的一家之长,他在自身道德修养方面非常注重,一生都在恪守儒家文化的道德观念、人伦标准与处世原则,身为族长的他,关注村民的疾苦,为民请命,在白狼搅扰时,他迅速聚合村民,修补堡子,燃火拒狼。同时,作为农民的白嘉轩,他非常热爱劳动,对土地有深沉的热爱,并认为劳动能给他带来乐趣,正如他说的:“我干着活浑身都痛快。”白嘉轩不仅自个热爱劳动,也时常教导后代要热爱劳动,在教育儿子上,他以严父的形象,将几百年来固守的儒家文化灌输给儿子,让他们也走“耕读传家”之路,他为了让下一代能更加地接受与传承儒家文化,还与鹿子霖联合创办了学堂,供家族中的青年一代学习。此外,身为族长的他,借助宗法的权威性,修葺祠堂,目的是增强村民的宗法意识,对村民进行道德伦理情感的宣导。他还通过《乡约》的形式规范与约束村民的行为。
白嘉轩始终将儒家文化宣扬的仁义奉为人生的圭臬、做人的标准,在对待长工鹿三一家时,犹如自己家人一般,会在田里收获时先让鹿三先称。在对待使他与鹿家有矛盾的李寡妇时,也会给予援助。在面对政府的苛捐杂税时,他利用鸡毛传帖的方式号召白鹿原上的村民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交农运动。
从我国传统文化心理结构出发,道德自律是最基本的人格追求,勇刚、仁义、无私、宽容、智慧的品质则人格的理想追求。作者在塑造白嘉轩这一人物时,便是从人格最基本追求开始着手,将白嘉轩塑造成为一个严格自律的人,并在此基础上穿透对“仁义”追求的这样一个族长形象。这也充分体现出了传统道德律己的作用。但是,在儒家思想文化中,除了强调以“仁”来律己,也强调以“礼”来律人。这也是为什么白嘉轩坚决捍卫儒家文化与宗法家族制度时会表现出冷酷、残忍及伪善。他利用自己在家族中的权威,对那些违背道德规范的族人予以狠狠地打击;在他发现孝文与小娥的“奸情”后,对他们进行了令人惊心的惩罚,还断然与儿子分家;对田小娥的态度,更是在其生时不允许进入祠堂,死后还要烧成灰烬。可见,白嘉轩的人性,在封建礼教的侵蚀下,已经完全扭曲,也体现出了“仁义”背后的冷酷性。“欲求功利实惠,又想合乎道德规范”,造就了他的双重人格,追求、崇尚“仁义”,但却做着与“仁义”相背离的伪善之事,从“换地”、“游荡鬼”狗蛋之事,就能显现出白嘉轩的“不仁不义”。
作者在刻画白嘉轩这一人物形象时,是通过文化心理结构的方法塑造的,在这一人物身上,我们可以看到中国传统文化的优秀与糟粕,白嘉轩崇尚仁义,为人刚直、坚韧、重伦理道德,但也有冷酷、虚伪的一面,会做不仁不义之事,也有违背伦常的行为。由此可见,作者笔下的这一人物实际上是一个矛盾体,并由此反映出了我国传统文化的矛盾性。
黑娃是白鹿原上一名普通的农民,但他与他的父亲鹿三恭顺温厚有所不同,他天性叛逆,有较强的叛逆性与反抗精神。从他不愿意跨进祠堂、不愿意接受传统文化的熏陶以及对封建家长制和家规的蔑视,就能看到他身上有着强烈的反抗和叛逆精神。而真正开启他反抗叛逆的生涯,是在他与田小娥结识并体会到做人的快乐开始。黑娃与田小娥的爱情有违封建伦理纲常,且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对封建传统道德进行挑战,对压制爱情自由的宗法家长制进行反抗,同时也是对粗暴践踏人的爱情权利及剥夺妇女做人权利的封建思想的反馈。而也正因为他与田小娥的爱情不能得到肯定,使得原本自尊心就脆弱的黑娃,更是在心中种下了反抗的种子。后来在共产党鹿兆鹏的发动下,黑娃还参与了白鹿原上的乡村革命运动,此时他的叛逆精神也逐渐膨胀。他以革命的方式对宗教祠堂进行报复,虽然不可否认他有一颗真诚、热情的革命之心,但在他身上仍然可见小农经济的农民习气,从他砸毁乡约、暴力地对封建家族祠堂进行反叛就可看出。所以他在农民运动失败后,沦落为了草寇,成为了土匪的头目,而他原本积极主动的反抗态度也由消极被动所取代。黑娃的革命行为,很大程度上与其阶级出身有关系,而传统儒家文化对人性的桎梏,是使他反抗压迫的最根本动因。虽然占山为王的日子惬意,但并非他所愿意接受的,所以在白孝文劝降下,他走向了招安的传统农民起义之路。
招安后的黑娃与老秀才的女儿成亲,婚后的黑娃,开始走进白鹿书院,不再是那个从小厌恶读书、惧怕学堂的黑娃,他希望通过念书求知,能活得明白、做个好人。也因他虔诚且痛彻地忏悔,被族人接纳。从黑娃的心路历程可看出,他从最初的对白鹿原正统文化反抗到认同,是他对儒家传统文化的皈依。
作者也是通过文化心理结构来塑造黑娃这一人物形象的。由于儒家传统文化的两面性,可维护社会秩序及规范人伦,但也会对人性有桎梏作用,因而导致了黑娃从反叛传统文化到最后的皈依传统文化的曲折人生经历。
结语:
《白鹿原》在人物塑造上显然是成功的,不同于以往小说单一视角塑造的模式。文章通过对《白鹿原》中白嘉轩、黑娃这两个人物形象进行分析,反映了作者在历经数千年演变的儒家文化背景下,对不同人物在心理层面的原生态刻画,也展现出了一种独特的人物塑造方法,使得人物的形象更加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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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邱燕,助教,主要从事高校行政工作及应用写作教学工作;曾士东,主要从事高校校园安全管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