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湘四水的情意 洞庭湖畔的守候——黄铁山先生水彩艺术研究

三湘四水的情意 洞庭湖畔的守候——黄铁山先生水彩艺术研究

苗巍

河南大学美术学院 河南省开封市 475000

摘要：黄铁山先生是我国当代水彩画名家，他的水彩画作品轻盈薄透、色彩丰富饱满、描绘深入细致、意境表现深远，是我国水彩界的领军人物。先生出生于湖南，对家乡的山山水水有着特别的眷恋之情，他画遍三湘四水、画遍洞庭湖畔，将自己的水彩艺术融入到画面表现中，作品无论是在技法运用上，还是意蕴表现上，都堪称水彩作品之佳作。此外，先生对于水彩艺术理论也特别重视，在国内重要期刊上发表学术论文多篇，对指导中国当代水彩画的发展特点和发展趋势有着重要的参考作用。

关键词：水彩艺术 理论实践 技法 意蕴   

初识黄铁山先生的水彩画是在2001年7月由天津杨柳青画社出版的《黄铁山水彩画精选》中，那是一个初春细雨绵绵的下午黄昏时分，我在杭州延安路的新华书店购书大厦的艺术类区域漫步，突然间一本开本巨大的、极富艺术感染力的画册映入眼帘，我快步过去，看到的正是刚刚提到的这本书，于是毫不犹豫的选出了一本看痕最少的买了下来，坐在楼梯上一幅幅看了起来，那迷人的树林、悠远的山峰、湛蓝的天空、极富层次的山影、停泊在湖中的船只、湘西风情的房屋、收网后的鸬鹚、耕耘田间的人们，都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各个景物醇熟的表达、氤氲气氛的成功营造、异域风情的传神刻画，显示出了先生扎实的造型能力和稳健雄厚的笔法能力，看后不仅连连感叹，这本书直到现在也处于我书房中的中心位置，时不时经常阅看鉴赏。

一、湖南情结

黄铁山先生1938年出生于湖南省洞口县，1959年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现居湖南，中国美术家协会水彩画艺术委员会名誉主任，湖南省文史研究馆馆员，湖南省文联荣誉委员，湖南省美术家协会顾问，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获“第二届湖南省文学艺术奖·终身成就奖”。作品《洞庭湖组画》、《金色伴晚秋》等被中国美术馆收藏，后者获全国第六届美展铜牌奖。《非洲西海岸》获“90中国水彩画大赛”二等奖，《屈子祠写意》等入选《JCA世界美术年鉴》。出版有《黄铁山水彩画选》、《当代水彩画精品集·黄铁山》、《黄铁山作品选》等。种种荣誉和成就的取得，是先生多年来对于水彩艺术事业孜孜不倦的追求、是先生多年来对于画品人品作品的深耕修为，显示出了他崇高的艺术理想和艺术品质，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值得我们好好地加以研究。

黄铁山先生是湖南人，他对于自己故乡的热爱达到了极致，这从他一幅幅的家乡风景水彩画中得到了充分的印证。先生一直以来勤奋进取、笔耕不辍，行走在八百里洞庭湖畔，写生于“三湘四水”中，从大自然汲取营养和创作灵感，并用深厚的笔力表现在其一幅幅精彩的水彩作品中。黄铁山先生喜画湘西风情和江华林区，人杰地灵的湘江流域是他追求的艺术素材和艺术来源，画中峰峦叠谷、树木葱郁、水面清澈、船只摇曳，那湖南所特有的地域风光，被先生的笔触描绘的璀璨夺目，以至于每幅作品的构图样式、表现内容、刻画重点、创作手法都不尽相同，显示出了湖南人所特有的“湘江情怀”。在许多场合，先生都在话语间透露出对家乡的眷恋和深沉的热爱，他把对“三湘四水”的深厚感情充分地体现在水彩画面中，不仅表现出了他的“湖南情结”，而且不自觉地成为了湖南风情的代言人和宣传者，使很多人对于湖南的山山水水有了更为直观的印象和了解。

二、水彩艺术思想和创作观念

黄铁山先生除了拥有卓越的水彩画表现力之外，还有十分深厚的水彩艺术研究理论功底，在先生所写的学术论文中，我们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先生对于水彩艺术理论的生动总结和对具有中国特色水彩画的系统研究，其创作观念和表现题材也十分丰富，除了有对中国水彩现状的深刻思考外，他还在大量的水彩艺术实践中对于水彩的用笔、用色、笔法、技艺等方面有自己独到的学术见解。

在黄铁山先生所写《水彩画创作观念谈》一文中，先生指出画好水彩画需要解决的诸多矛盾及关系，指出了七个方面的关系，即基本功与创作的关系、把握水彩特性和突破画种局限的关系、“中”和“西”的关系、生活和创作的关系、“工”与“写”的关系、艺术共性和个性的关系、“画外功夫”和“画内功夫”的关系。笔者认为先生讲的特别好，只有拥有扎实的素描基本功和良好的造型能力，才能有效地运用水彩媒介进行水彩画的写生和创作，造型是水彩画之本，是进行水彩绘画的源头问题，现在水彩画界有不少重于表现水彩画技法的作品，或多或少都会存在造型问题，要不比例失调、要不形象不准，因为水彩的“透”、“薄”、“轻”的画种特点，需要我们尽可能的将画面一次表现到位，如果反复地进行造型方面的调整，就会产生画面“腻”、“花”、“毛”的问题，影响水彩画的表现，也会产生创作中的诸多问题。

此外，水彩画适合湿画法、干画法、干湿结合画法等等，可以先用大排笔以湿画法铺满整个画面颜色，再根据不同物象近中远的层次递进关系，运用不同的笔触加以刻画，用“写”的方式塑造精彩细节和画面焦点，然后利用水彩画空灵、通透、明快、和谐、自然等特性，产生 “虽由人作，宛自天成”的水彩特有美感。在水彩画创新方面，只有突破水彩画本体语言的限制，另辟蹊径，吸收采纳其他画种的优点，比如中国画的丰富笔艺和油画的色彩饱满厚重等，运用到水彩画创作中，使其在水彩世界中“独树一帜”、“充满新意”，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水彩画的画种优势，体现水彩画的艺术价值。

先生还很注重“中”与“西”的结合问题，因为水彩画是舶来画种，自然有浓重的“西方味道”，但中国的国画艺术博大精深，意境深厚，两者结合、产生互补和借鉴，既有“诗意湘江”的韵味、又有“塑形严谨”的效果，既不能画成中国画的水彩画，也不能画成西洋画的中国景物，只有结合、融汇、贯通，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水彩画表现形式，才能发挥水彩画的“在地性”特征，达到良好的艺术效果。先生最后讲到了水彩画的“修养”问题，笔者认为也非常重要，只有艺术家深刻的理解生活、理解社会、理解人生，才能创作出具有深厚感情的水彩画，丰富自己的艺术修养，提高水彩作品的艺术价值。

三、水彩画意蕴与用笔用色特点

先生在水彩画作品中特别重视水彩画的意蕴营造和画面构图的经营，他在学术论文《浅论水彩画的技艺之道》中提到了水彩画的艺术品格和技艺问题。文中主要有三个论点：一、要“得之于心”，就必须锻炼自己艺术的眼力和感悟力；二、要“应之于手”，就必须熟练自己的绘画功力和手艺；三、艺术家要掌握水彩画用笔的技艺。因此，水彩画的意蕴和用笔用色特点就成为了水彩艺术的核心，综合先生的论点，笔者认为要综合以上因素，好好地进行水彩画创作的艺术沉淀和水彩本体语言的不断锤炼，这样才能画出优秀的水彩作品。

水彩画的意蕴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水彩画家经过长期的实践经验和艺术积累的结果，所以我们在进行水彩画创作时，不仅要注意表达造型的准确性、构图方面的科学性，还要注意整幅画面意境与意蕴的营造。意境是艺术之镜，是水彩画的境界；意蕴是主观之境，是水彩画的内涵外延，是水彩画表现的核心要义，也是一幅水彩画的“精”、“气”、“神”的集中表现。先生在自己的许多水彩画作品中，都显示出了深厚的意蕴，比如2001年的水彩作品《空山鸟语》、1998年的水彩作品《沂蒙初冬》、2001年的水彩作品《洛基山之秋》、1997年的水彩作品《九寨山色》、1984年的水彩作品《待渡》等等，都显示出了先生营造艺术意蕴的高超水平和能力。那云遮雾罩的山峦、空山新雨后的乡村、极具诗意的舟船、韵味十足的山林，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一幅好的水彩作品，不仅要“以形写神”，还要“气韵生动”，达此二者，乃佳作也。

先生在《浅论水彩画的技艺之道》中的三个论点着重提到了艺术的眼力和感悟力、手中的表现之功力和表现的用笔之技艺。它们指的就是不仅要用眼去观察，更要用“心”去领悟，基于中国传统艺术之上的中国水彩画，既要有水彩本质的艺术语言，还要有中国特色的延伸和发挥，先生水彩画的魅力之处就在于将水彩画“轻”、“薄”、“透”的特点与中国画意境悠远、笔力雄厚的表现巧妙地融为一体，既重视西洋画的透视关系和色彩关系，又创造性地把中国画的优秀因素加入其中，形成自己特有的艺术风格。生活的客观物象千千万万，我们要用心观察、用情体会，把“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外化成具有鲜动生命力的艺术语言，将“外师造化、中得心源”运用的淋漓尽致。这种感悟力又集中地体现在对生活、对社会、对人生的深刻思考上，具有艺术的敏锐感悟力和洞察力，用手中之画笔、心中之画意妥帖的表现出来，如此，便达到了水彩画的至臻至美之境界。

四、底蕴深厚的湘江情怀

黄铁山先生对于自己的家乡拥有特别的热爱，他热爱自己生长的土地、热爱八百里洞庭湖畔、热爱湘江的山山水水、热爱林密树茂的江华林区、热爱在此生活的父老乡亲……,如此种种，形成了先生深厚的“湘江情结”。

在先生的水彩作品《麻阳组画 春色》、《韶山》、《湘西晴日》、《韶山冲》中，便表达出了他的“湘江情怀”。画面中色彩沉稳，描绘湘西风情的地域特点非常到位。林木以不同的绿色搭配，有翠绿、宝石绿、树绿、浅绿等色彩穿插其中，色彩丰富而细腻。同时加上前、中景的刻画描绘，使人仿佛置身于湘江之畔的云雾缭绕的大美意境中。此外，先生的画面意境深远，描绘场景气势庞大，非常注重光色效果，善于营造光线氛围，整个作品悠远空灵，用笔滋润深厚，吸收中国水墨画之长处，尊重客观自然的表达方法，用笔轻松、自由、灵动，艺术语汇表现丰富，画出了自然的真、性、情。画面中远、中、近景层次分明，用笔质朴，采用水彩画湿画法的叠加，笔法沉稳有张力，一气呵成，酣畅淋漓。老先生喜画树林，色块与色块之间衔接自然，林木浑然一体，色彩变化丰富，画面整体感强。同时，他又深谙近景刻画与描绘，用光线和造型经营画面，配以丰富的景象塑造，给人以平和、安定、祥和、幸福之美感，加上大幅面的色彩构图，更加突出了老先生对于画面炉火纯青的驾驭能力。

先生除了对水彩画非常热爱之外，还对当前我国脱贫小康、中国式现代化等国家的大政方针非常拥护和关注，这在他2022年创作的水彩作品《精准扶贫首倡地——十八洞村》中有生动地体现。作品画面恬静悠远，政治色彩浓厚，用彩虹和丰富的建筑群来描绘“红霞满天，奔梦路上七彩霓裳璀璨”的幸福图景，整个画面既用结实坚定的笔触描绘了十八洞村的和谐景象，又显示出了进入小康生活后各个物象五彩斑斓的喜悦场景，整幅作品采用“S”形构图，有一种穿过幸福大道，穿越彩虹之门的盛大喜庆之意。此外，画面色彩浓郁饱满，色调高度统一，彩虹点缀的恰到好处，看后真的欢欣不已、鼓舞人心，堪称政治与艺术完美结合的佳作。

五、质朴平和的画面艺术表现和笔耕不辍的水彩速写积累

黄铁山先生在其水彩艺术表现中，喜画三湘四水系列、摩洛哥非洲系列、洞庭湖系列、俄罗斯系列、沂蒙山系列等，不同系列、不同组画有着既相似又有区别的表现风格。总的来说，先生的画面丰富饱满、物象色彩准确、地域特色明晰、水彩语言鲜明，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和绘画表现力。先生的画面质朴平和，用色讲究，笔力深厚，画面给人以恬静幸福之感。此外，在刻画每一个物象时，先生用笔谨慎、造型严谨、色彩处理恰到好处，达到了“多一笔则冗、少一笔则阙”的艺术境界，所以整个画面远观气势如虹、近观细微耐品，并综合运用了水彩的多种技法加以雕琢，艺术气息浓厚、艺术品味精致、艺术格调高雅，作品散发出的艺术性极强。先生的每一幅水彩作品，都能使我们产生深刻的情感共鸣，画面具有长久的水彩表现魅力。

先生的水彩画表现之所以精湛高超，与先生一直以来勤于思考、勤于观察、勤于体悟、勤于总结有着密切的关系。同时，先生在学术上的孜孜不倦的热爱和追求也使他的水彩画拥有大美境界的原因，此外，先生还自己研制开发出一套自己的水彩写生装备，在《黄铁山的水彩世界》一书中有展示，那精巧的设计、规整的排列，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先生的写生之路宏大宽阔，远到西非海岸、摩洛哥之城、俄罗斯圣彼得堡、多瑙河、塞内加尔、布达佩斯、耶路撒冷，近至国内大河山川、峰峦叠嶂、黄土高原、北国风光、华南风情、川西北之恋、湘西之美、洞庭湖之雅，处处留下了笔墨霓彩的优秀水彩作品。

先生多年的水彩写生积累，源于他对水彩艺术的执着追求。他的写生作品多以小幅见长，画面生动简练、用笔果断干脆、画面清新隽秀、色彩叠加通透，水彩感染力强，艺术风格独树一帜。代表作品有《多瑙河之夜》、《布达佩斯》、《凯奇凯梅特大教堂》、《摩洛哥小镇之晨》、《非洲草原》、《俄罗斯小景》、《塞内加尔戈雷岛古堡》、《加纳风景》、《多哥风景》、《台湾植物园》、《湘西乾州小景》、《苗苗赶秋节》、《拉萨大昭寺》、《邵阳风景》、《岳麓山风景》、《湘西凤凰古城》、《醴陵风景》、《湘西风景》、《芙蓉镇》、《湘西吊脚楼》、《洞庭湖君山》等等。这些水彩作品或笔触轻盈、或用色浓郁、或造型优美、或构图优美，这一系列的画作共同组成了先生的写生矩阵，丰富了先生的水彩艺术语言，深化了先生的水彩艺术，体现了先生对于水彩写生的大量积累，显示出了先生卓越的水彩写生功力。

六、咫尺乾坤、大美不言的水彩艺术魅力

在有限的画面中展现出无限的美感，是先生一直追求的目标。水彩作品《故乡秋趣》、《花岩溪》、《湘西村头》、《洞庭湖组画之一》、《休渔时节》、《湘西山村》、《洞庭暮色》等一大批水彩作品便体现出了先生“熔时空于一炉、摄万象于笔端”的学术理想。唐代诗论家司空图曾言：“象外之象、景外之景、韵外之致、味外之旨”，其“道内象外”的思想运用到先生的作品中恰到好处。咫尺之间见宏伟乾坤，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这正是先生的水彩魅力之处。

黄铁山先生的水彩画具有迷人的艺术魅力，为什么先生的水彩作品会有这么大的魅力，笔者认为有四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先生深厚的造型艺术表现力。先生的水彩画作无论是描绘乡间小景还是城市风貌，造型坚挺、物象清晰、细节丰富、手法老辣，这些成为了先生水彩画具有迷人魅力的坚强后盾；二是先生深厚的生活积累和对生活深刻的理解。多年来，先生坚持水彩写生和创作，坚定对水彩艺术的执着追求，坚定自己的理想，在水彩创作的六十余年中，先生始终永葆初心，不断积极进取、勇于创新，描绘了基于丰厚生活积累的水彩作品，这些作品体现了一位优秀的水彩画家难得的画品人品艺品，成为了中国水彩画界里程碑式的水彩大家；三是水彩技法和水彩理论的融会贯通和醇熟运用。先生笔下的风景生动欢欣，充满着对美好生活的追求，体现了他对于水彩艺术事业的乐观精神，相信水彩艺术必将会成为独立画种和学科的坚定信心。在画中，先生运用水彩画的多种技法，画面沉稳有力、色彩和谐统一、构图精妙考究、意蕴悠长耐品，实为我国水彩画之翘楚；四是对中国水彩画发展的实践贡献和理论贡献。黄铁山先生在水彩画创作与写生中，总结出了一套成熟的创作技法，利用这些技法描绘我国的壮阔美景，使画面的学术性大为增强，体现了先生对于当代水彩画语境研究新的探索和突破。同时，先生又对中国水彩界的理论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在《关于中国水彩画的思考杂记》中，先生提出了“关于中国水彩画的道路和问题思考”、“关于中国水彩画的寻根和继承”、“关于中国水彩画的创新和艺术个性”、“关于水彩画的本体语言特色”、“关于水彩画的技艺”等多方面内容，丰富了中国水彩画理论方面的现实语境，对于指导中国当代水彩画的发展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此外，先生的深厚学术修养、谦逊和蔼的高尚人格也深得水彩界的高度认可。“画品如人品”，有多好的人品就能画出多好的作品，先生的“中国当代水彩名家”之称谓实至名归！

参考文献：

1、《黄铁山水彩画精选》 黄铁山 天津杨柳青画社 2001.7

2、《黄铁山的水彩世界》 黄铁山 湖南美术出版社 2005.3

3、《当代水彩画精品集 黄铁山》 黄铁山 山东美术出版社 1998.12

4、《中国当代水彩名家黄铁山作品》 黄铁山 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 2012.12

5、《黄铁山水彩画》 黄铁山 湖南美术出版社 2001.12

作者简介：苗巍，河南大学美术学院艺术学博士，主要从事艺术理论的学习与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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